她皺著眉,滿臉憂慮地回複:“他們剛拿下地,就開始大張旗鼓地宣傳,聲稱房價做到最低,這對咱們這邊的銷售衝擊太大了。好些原本有團購意向的單位都反悔了。”
我當機立斷地說:“絕對不能單純陷入價格戰,這個時候降價,對咱們極為不利。”
她苦笑著,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怎麼會不明白呢,可現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我略作思索,沉穩地給出對策:“從現在起,凡是買房的人,在簽訂購房合同的時候,再簽一份承諾書。明確說明,房子交工的時候,要是對麵房價低於咱們,咱們給補差價。”
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試探著問:“你是打算打個時間差?”
我肯定地點點頭,解釋道:“光宣傳可沒用,錢落袋為安才是關鍵。等他們拿到房屋預售許可證,起碼得到明年年初了。”
她還是有些擔憂,質疑道:“可要是到時候他們房價真比咱們低,這麼做豈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兩敗俱傷?”
我神情篤定,耐心解釋:“最近我在黨校學習,一直在琢磨和判斷一件事。我覺得明年奧運會會是個轉折點,下半年房地產市場極有可能出現雪崩式下滑。”
她一臉疑惑,追問道:“你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我神色凝重,認真解釋道:“在2006年之前,美國大規模發放次級抵押貸款,金融杠杆不斷放大,進而催生了房地產泡沫。到了2006年年中,美國房價走勢出現逆轉,次貸違約率急劇上升。今年以來,彙豐銀行巨額虧損、新世紀金融公司申請破產保護、貝爾斯登旗下兩隻對衝基金倒閉,這一係列金融動蕩追根溯源都是次貸業務引發的。目前的形勢,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危機正在逼近。”
她滿臉驚訝,脫口而出:“居然這麼嚴重!那你覺得咱們國內的情況會如何呢?”
我稍作思考,緩緩說道:“國內房地產行業在金融管理方麵相對嚴格,杠杆率維持在較低水平。更為關鍵的是,國內房地產市場的剛性需求還沒有完全釋放,對於老百姓而言,房產依然是主要資產,這一屬性並未改變。同時,國內投資渠道較為有限,大量熱錢持續湧入房地產市場。隻要這些基本麵不發生重大改變,我認為國內市場雖會經曆陣痛,但隻要扛過去,就能迎來曙光。”
她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是啊,隻有活下去,才有資格談未來。”
我微微點頭,語氣篤定:“我們能不能熬過這場危機還不好說,但有些人,恐怕是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追問道:“何以見得?”
我冷笑一聲,分析道:“這不明擺著嗎?就說他們三家吧,表麵上合作,實則各懷心思,典型的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就拿鄭桐來說,他就是個十足的機會主義者,目光短淺,毫無長遠規劃。就像曹操評價袁紹那樣,見小利而忘義,乾大事而惜身。一旦危機來臨,他肯定第一個想著止損,跑得比誰都快。”
林蕈若有所思,緩緩說道:“這個人我雖然接觸不多,但從章偉堂那裡也聽說過一些,看來你說得沒錯。”
我接著剖析:“明嘉地產你再熟悉不過了,你弟弟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公司其他股東也沒了主心骨。他們要是真有辦法,又怎會跑到這小縣城來蹚這灘渾水呢?”
她點了點頭,又問:“那方圓地產總該能撐一撐吧?”
我擺了擺手,分析道:“這些年方圓地產一直在縣城小打小鬨,存在的問題不少,重資產多且變現困難,輕資產少、流動性還差。這種資產配置最經不起風險衝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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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蕈微微皺眉,提出異議:“彆忘了,方圓老總可還有他的親家,他難道不會幫忙去銀行疏通關係嗎?”
我搖了搖頭:“一旦全球性的大危機爆發,國內金融機構肯定會收緊對地產公司的貸款,他親家就算再有能耐,也無力回天。”
她神色一振,歎道:“聽你這麼一說,要是真到了那種時候,泓城地產怕是無力回天了。”
我目光堅定,看向遠方:“危機危機,危中有機。要是我們能扛過去,那機會就來了,到時候可以用極低的價格拿下這個爛尾項目。”
她輕輕笑了笑,打趣道:“關宏軍,我發現你去黨校學習這一趟,學到什麼真知灼見不得而知,想象力倒是豐富了不少。”
我自信一笑,回應道:“到底是憑空猜想,還是料事如神,咱們走著瞧。”
她的神情又變得憂慮起來:“可活下去談何容易,這才是最難的。”
我認真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麵對危機,分散投資有利於分散風險,這一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另外,一定要保證手中有充足的現金流。從現在起,把錢攥緊,能回籠的資金儘快回籠。記住,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柔情似水,輕聲問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回去看看曦曦嗎?”
我微微歎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隻是曦曦滿心盼著爸爸回來,卻沒盼來媽媽,她得多失望啊。”
她輕輕哼了一聲,話語裡帶著一絲嗔怪:“恐怕不是曦曦失望吧,有些人心裡指不定多失落呢。隻可惜機會擺在眼前,他自己沒把握住,又能怪誰呢?”
我一時無言以對,像是被她戳中了痛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時,她目光流轉,向我使了個眼色,溫柔地說:“聽話,快回去吧。我昨天已經去家裡看過曦曦了,給她帶了好多玩具。曉梅回來了,我得好好陪陪她,一會兒帶她去芸姐那兒,讓芸姐給她做些好吃的。”
我默默地點點頭,轉身落寞地走出林蕈的辦公室。
我心裡明白,要是換做以前,她肯定會拉著我熱熱鬨鬨地一同前去。可如今時過境遷,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成了孤家寡人。
唉!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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