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裡惱怒歸惱怒,這幫漕運衙門的官老爺和黑曜軍的軍老爺卻沒什麼辦法。
隻因教坊司歸禮部官,身為崤山府教坊司五位花魁之一的凝香,完全不需要看漕運衙門臉色過日子。
宋乘風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無妨無妨,那我們接著下一場?”
許平安讚同老宋的做法,強吃的鮑不鮮,強扭的瓜不甜。
說罷,許平安離開院子拐去了河邊,接著夜色的掩蓋,站在岸邊解決膀胱的膨脹。
嘩啦啦,湖麵被濺起陣陣劇烈的漣漪。
沒一會,一個鬼頭鬼腦的人影也竄了過來。
扭頭一看,“是師兄啊!”
許平安笑著走了過去,將手搭在宋乘風肩頭,趁機將因為排量太大而濺上的水漬擦在他衣服上。
“小點聲,茅房臭死了,我就在這裡解決。”
許平安笑著捏了捏,淨手工作完成後,扭頭走了。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沒有現代化的下水設施,即便是教坊司這種高檔場所,茅廁一樣臭不可聞。
…………
炭火正旺的暖閣裡,凝香抿了口醒酒茶,坐在梳妝鏡前,讓剛進門的丫鬟給自己揉肩膀。
“姑娘,客人都走啦。”
丫鬟抿嘴笑道:
“那人竟說延慶府的頭牌盈盈是他相好,連奴婢都看得出來是在吹牛呢。”
凝香撇了撇嘴,淡淡說道:
“武夫就是這般,粗鄙得很。”
歇了半盞茶功夫,外頭又響起敲門聲:
“姑娘,魏公子帶著同窗來包場啦。”
凝香眼睛頓時亮起來,忙吩咐道:
“快給公子們備酒,讓他們稍坐片刻。”
轉頭催著丫鬟:“趕緊幫我換衣裳,就穿那件金絲繡的羅裙。”
這位魏公子可是崤山知府的親侄兒,正經的飽讀詩書秀才,長得一表人才,待人接物又溫文爾雅。
精心打扮的凝香款款步入酒室,盈盈施禮:“凝香給諸位公子請安。”
她自然地挨著白袍魏公子坐下。
看著這群年輕書生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這才是她心儀的雅致場麵。
每到這時候,她就格外羨慕那位從未謀麵的延慶府頭牌——得要多好的運氣,才能遇上才子贈詩,成就千古佳話。
“方才來了幾位延慶府的大人,像是軍隊的。”
凝香給魏公子斟著酒,隨口說起:“裡頭有個武夫竟說盈盈姑娘是他相好。”
滿座書生哄笑起來,“這可真稀奇,盈盈姑娘怎會瞧得上莽夫。”
有人打趣道:“魏兄前幾天不是去延慶府拜訪延年書院的大儒?可見過那位延慶府頭牌的芳容?”
“哎呦慚愧慚愧,攏共就去過三次茶圍,就見過盈盈姑娘一回。”
白袍魏公子說著,眼睛都發直了:
“真應了那句‘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嘖嘖,活脫脫畫裡走出來的天仙兒。”
邊上穿錦緞的公子哥急吼吼插嘴:“這麼說盈盈姑娘真有相好的了?”
魏公子一拍腦門:“前些日子喝茶時聽隔壁桌老客說,盈盈自那天起就不接客了。
每天來獻殷勤的公子哥能從教坊司門口排到十字街,就為瞧她一眼。”
他故意壓低嗓門:“我在延年書院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傳說中那位贈詞給盈盈姑娘的才子,用的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