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香水泉
苧蘿村的溪水泛著新茶綠,西施蹲在青石板上浣紗,木盆裡的皂莢泡沾著晨露。鄰家阿婆搗衣時總念叨:"這妮子洗個澡,連溪魚都往池邊湊。"她低頭笑,腕間銀鐲撞在盆沿,驚碎滿池天光。
那日吳王的車隊碾過村口,青銅車鈴震落桃瓣。範蠡掀開錦簾,見溪邊少女起身擰衣,濕襦貼著腰肢,發梢水珠墜進溪裡,竟暈開層奇異的香。"此女當為越之劍。"他攥著竹簡的手發顫,羊皮卷上"美人計"三字洇著汗漬。
姑蘇台的浴殿蒸騰著水汽。西施浸在翡翠池裡,花瓣順著水流纏住腳踝。宮女捧著琉璃瓶倒入西域精油,她卻舀起一瓢清水潑在臉上——這味道太膩,不如苧蘿溪的野花香。
"聽聞夫人的洗澡水,宮人搶著敷臉?"夫差的聲音從紗幔外傳來。西施蜷起腳趾,看池底金鯉啄她腳背:"大王若信坊間傳言,倒不如嘗嘗臣妾新釀的梅酒。"話音未落,龍袍已掃落池邊熏香,夫差滾燙的唇壓下來,帶著她發間殘留的皂角味。
三更天,她赤足踩過冰涼的地磚,將寫滿吳國防務的絲帛塞進空心簪子。銅鏡裡映出脖頸齒痕,她冷笑——這具皮囊是越的刀,剜心剔骨都得笑著挨。
下卷朝歌宴
朝歌的夜總浸在酒池裡。妲己斜倚在鹿台玉榻,琥珀杯裡浮著西域進貢的夜光珠。紂王醉醺醺扯開她抹胸,金粉混著酒液順著乳溝滑落:"美人昨夜要的波斯春藤,孤讓費仲尋著了..."
她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間,指甲掐進他胸膛:"妾要的,是比春藥更烈的玩意兒。"殿外傳來慘叫,是觸怒她的宮女被推下蠆盆。妲己舔去紂王嘴角的酒,望著血花在蠆盆裡炸開——這血色倒像苧蘿溪邊的杜鵑花。
那日妲己在浴殿調香,將鶴頂紅磨成粉摻進香膏。銅鏡裡閃過熟悉的眉眼,她猛地轉身,卻隻看見嫋嫋青煙。"西施..."她對著虛空呢喃,指尖撫過心口胎記——那是九尾狐族雙生印記。
三更鼓響,鹿台燭火忽明忽暗。妲己赤身躺在鋪滿鹿皮的長案上,看紂王吞下混著春藥的鹿血。她的笑聲混著絲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大王可知,這鹿血要配著人心才夠味?"
終章雙生劫
姑蘇台破城那日,西施將簪子插進夫差心口。溫熱的血濺在她鎖骨,竟比香水泉的花瓣更腥。她望向吳國宮牆,恍惚看見朝歌鹿台的火光——原來美人的刀,終究要飲儘天下人的血。
鹿台崩塌時,妲己環抱著紂王焦黑的屍體。火舌舔過她腳踝,九尾狐尾在烈焰中若隱若現。她笑出聲,聲音混著骨裂聲:"西施妹妹,這天下的劫數,終是我們姐妹擔了。"
後世說書人總將兩段豔史分開講。講香水泉的西施如何傾國傾城,講鹿台的妲己怎樣禍國殃民。卻無人知曉,苧蘿溪底沉睡著半塊九尾狐玉佩,朝歌廢墟裡埋著另一半——雙生妖狐降世,原是要這人間,香也香得糜爛,豔也豔得成灰。
溪邊浣紗的少女仍在傳唱:"香水泉邊月,鹿台酒中血。雙生九尾現,山河換顏色。"月光漫過她們年輕的臉,誰也沒看見,水中倒影裡,有雙狐眼在笑意中猩紅如血。
喜歡嘻哈史詩看古今請大家收藏:()嘻哈史詩看古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