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寒隻覺蕭夙朝那眼神好似裹挾著實質的凜冽刀芒,狠狠朝自己剜來,心口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一陣心虛氣短。他太清楚此刻蕭夙朝的暴脾氣了,猶如一點就燃的烈性火藥桶,哪怕自己再多吐出半個多餘的字,無疑是往那熊熊燃燒、劈裡啪啦作響的烈火當中再丟一把乾柴,勢必會讓對方原本就高漲到極致的火氣,燒得越發猛烈狂躁。於是,他果斷抿緊嘴唇,雙唇幾乎都要抿成一條蒼白的細線,把已經湧到嘴邊的道彆話語,一股腦全咽回肚裡,隻是極為倉促又隱蔽地衝蕭夙朝使了個眼色。那眼色裡,滿是多年搭檔才有的默契,還透著一股火燒眉毛的急切勁兒,無需再多費唇舌,兩人瞬間心領神會,各自朝著既定的方向狂奔而去。
蕭夙朝目標篤定得猶如鎖定獵物的蒼鷹,腳下生風,每一步都踏出呼呼風聲,身姿仿若離弦之箭,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撲溫家府邸。顧修寒同樣毫不含糊,身姿矯健敏捷,腳步匆匆,帶起一路細微的塵土飛揚,向著林家奔去。濃稠厚重的夜色,恰似打翻了墨缸,墨汁肆意翻湧,從四麵八方洶湧圍攏過來,轉瞬間,就把他倆那略顯狼狽的身影徹底吞噬。黑暗裡,唯剩下一串匆忙又急切的腳步聲,在寂靜得近乎壓抑、仿若能吞噬一切聲響的夜裡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散,好似被這無儘黑夜給嚼碎咽了下去。
時間好似一台上足了發條、被精準調校過的精密機器,一刻不停地瘋狂運轉,無情又冷酷地碾碎每一分閒適與安寧。幾人就在這般緊張到令人窒息、忙碌得暈頭轉向的氛圍裡,不知不覺與漫漫長夜展開了一場艱難卓絕的鏖戰。不知不覺,時針悄無聲息地劃過表盤,等眾人回過神,已經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清晨九點。
屋內,康令頤率先從深沉的睡夢中悠悠轉醒,意識還在混沌迷糊的邊緣苦苦掙紮,尚未完全回籠清明。可腸胃卻搶先一步發出極為強烈的抗議,一陣又一陣洶湧澎湃的饑餓感,猶如洶湧澎湃、來勢洶洶的潮水,毫不留情地衝擊著她的身體,攪得她五臟六腑都難受得翻江倒海。身旁的葉望舒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嚶嚀了一聲,那纖弱又嬌柔的身子在溫暖的被窩裡不安分地翻了好幾翻,隨後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眸中還殘留著剛睡醒的惺忪與軟糯,她嘟囔著說道:“姐,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啦,感覺現在能一口氣吞下一座小山。”康令頤聽了這話,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眼中滿是對妹妹寵溺又無奈的笑意,輕聲回應道:“就你會誇張,快起來吧,想必這會子早飯早就妥妥當當備好嘍。”說著,姐妹倆便慢悠悠地起身,趿拉著拖鞋,準備去尋覓些能慰藉空空如也肚子的吃食。
而另一邊,蕭夙朝和顧修寒曆經一番波折,好不容易查探完各自負責的家族事宜。他倆幾乎是前腳剛踏入院子,後腳便緊接著跟了進來,歸來的時間銜接得嚴絲合縫,好似約好了一般。此刻的兩人,模樣彆提多狼狽了,一臉掩飾不住的疲憊,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精力元氣,黑眼圈濃重,發絲淩亂。眼底還藏著尚未散儘的焦慮,猶如驅散不散的陰霾籠罩,揮之不去。可即便如此,一踏入熟悉的院子,他倆還是本能地徑直朝著屋內走去,滿心滿眼都想著要儘快守在康令頤和葉望舒身邊,仿佛隻有待在那兒,心裡才能踏實。蕭夙朝一邊疾步前行,一邊不忘回頭,神色嚴肅又急切地叮囑身旁的傭人:“早飯可得時刻溫著,千萬彆涼了,以防她倆隨時要吃。”傭人趕忙不迭地點頭應下,隨後轉身小跑著去往廚房查看。待安排妥當,兩人這才輕手輕腳進了屋,尋了個不顯眼的角落默默坐下。坐下之後,他倆的目光便牢牢黏在了姐妹倆身上,目不轉睛,那架勢,仿佛隻要這般虔誠又專注地守在這裡,就能為她們撐開一把無形的保護傘,擋去世間所有潛藏的風雨與危險。
昨夜的葉家,氣氛劍拔弩張,蕭夙朝與顧修寒被康令頤狠狠數落,好一番焦頭爛額,差點沒給憋屈到抑鬱的深淵裡去。彼時風暴的始作俑者,洛紜和容玨這對默契十足的“拆台二人組”,此刻卻優哉遊哉地窩在葉家客廳。暖黃的燈光洋洋灑灑地灑下,他倆一人霸占一個沙發角落,膝蓋上穩穩擱著筆記本電腦,正全神貫注地處理著青雲宗那些繁雜事務。說是處理事兒,可眼神還時不時飄向門口,心底暗暗提防著蕭夙朝突然鬨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幺蛾子,那模樣,活像兩隻警覺的小獸。
蕭夙朝剛踏入客廳,就敏銳察覺到那兩道異樣的目光,像是兩根無形的尖刺,直直紮在他身上,紮得他渾身不自在。他眉頭瞬間擰成了麻花,腮幫子鼓了鼓,滿臉的不爽,扯著嗓子沒好氣地衝洛紜和容玨嚷道:“我說,你倆能不能把那眼神收收?瞅你們那眼神,活脫脫把我當成個卑鄙小人得誌,看得我心裡直發毛,渾身不得勁兒。”說這話時,他還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就差沒上手去把他倆的視線給撥拉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洛紜聞言,挑了挑眉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連頭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懟回去:“喲,怎麼著?這客廳又不是您家開的,還不許人看了?您要是看不下去,大可以扭頭就走啊,又沒人拿刀架您脖子上逼著您留在這兒,受這份‘罪’。”容玨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跟著附和:“就是,您老要是這麼玻璃心,趁早躲遠點唄。”說著,還故意把筆記本電腦往旁邊挪了挪,那架勢,仿佛蕭夙朝是個多惹人嫌的物件,能離多遠離多遠才好。
蕭夙朝一聽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脖頸處的青筋突突直跳,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感覺那口氣在嗓子眼卡得死死的,差點就一口氣沒上來。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洛紜和容玨,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燒儘眼前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顧修寒呢,還是老樣子,雙手抱臂往一旁的柱子上一靠,擺明了要看好戲。嘴角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就差沒嗑著瓜子了。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裡透著幾分調侃:“我說你們倆啊,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至於把人懟成這樣嘛。不過呢,”他話鋒一轉,笑意更濃了,“蕭夙朝之前乾的那些破事,也確實夠可惡的,落得現在被擠兌的下場,也算是自作自受咯。”說完,還衝蕭夙朝挑了挑眉,那戲謔的模樣,簡直是火上澆油。
蕭夙朝被顧修寒這一番話氣得七竅生煙,胸膛劇烈起伏,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他的臉瞬間漲得豬肝般通紅,脖頸處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皮膚蹦出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顧修寒,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你還在這兒煽風點火!”可話剛出口,他像是突然福至心靈,硬生生把後續那些狠話咽了回去,嘴角瞬間勾起一抹報複性的得意笑,麻溜地往旁邊的椅子上一靠,雙手抱臂,擺出一副十足的看好戲架勢,還故意提高了聲調:“行嘞,你們繼續,朕倒要瞧瞧,這熱鬨還能怎麼個精彩法兒。”
容玨沒料到蕭夙朝這麼快就轉換了“陣營”,微微一愣神,不過她反應也是極快,立馬心領神會,把矛頭精準無誤地對準了顧修寒。她歪著頭,臉上掛著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神情,慢悠悠地踱步到顧修寒身前,每一步都帶著點兒刻意的拖遝,仿佛是要給這場“圍攻”蓄足氣勢。“喲嗬,顧大護法,剛還在這兒對彆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呢,怎麼著,自個兒就乾淨得能立牌坊啦?您以往那些糊塗賬,怕是翻出來能堆滿一屋子咯,彆光盯著彆人的錯處,也回頭瞅瞅自個兒吧。不若臣的位置給您坐坐?”容玨一邊說著,一邊圍著顧修寒繞起了圈,眼神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滿是不加掩飾的奚落。
洛紜眼睛一下子亮閃閃的,像是捕捉到了新獵物,興奮勁兒全上來了。她也跟著起身,腳步輕快地湊過來幫腔,話語就像連珠炮似的往外蹦:“就是呀,平日裡您和蕭國陛下稱兄道弟,狼狽為奸的時候,咋沒見您出來主持公道、弘揚正義呢?這會兒倒好,裝起好人了,還數落起彆人的不是,可太有意思了。您也彆光在這兒尬笑,倒是反駁反駁呀。”她邊說邊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顧修寒的肩膀,那力度看似輕巧,卻透著十足的挑釁意味。
顧修寒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力”打得措手不及,臉上原本掛著的那點幸災樂禍的笑容瞬間僵住,嘴角尷尬地抽了抽,乾笑兩聲試圖辯解:“哎哎,你們可彆亂說啊,我和他那哪能一樣……”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容玨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斷。“不一樣?我看沒什麼兩樣!您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想撇清關係,晚嘍。”容玨雙手抱臂,微微仰頭,眼神裡滿是不屑,還故意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跟顧修寒鼻尖碰鼻尖,“彆掙紮了,越描越黑。”
洛紜也不依不饒,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腦袋輕輕晃了晃,那模樣仿佛是在對著顧修寒宣判:“顧總,您也彆白費力氣了。您要真有那份正義之心,早該帶著蕭總改邪歸正,而不是光等著看笑話,順便還踩上兩腳。如今被我們戳中痛處,就隻會乾瞪眼啦?”
顧修寒被懟得麵紅耳赤,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平日裡那瀟灑從容的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尷尬地撓撓頭,眼神慌亂地在四周飄忽不定,試圖尋找解圍的法子,可大腦像是突然死機,一時半會兒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能在兩人的夾擊中乾站著,那窘迫的模樣,活脫脫像個被當場抓住把柄的小醜。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愈發焦灼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康令頤睡飽了,本想著下樓找點舒心事兒做,結果剛走到半截,就聽見這吵吵嚷嚷的動靜,眉頭瞬間皺成了個“川”字,滿心的煩躁一下子湧了上來。她加快腳步下了樓,眼神掃過眾人,冷冷開口:“吵什麼吵!洛紜、容玨,你們倆滾去加班,彆在這兒添亂。剩下那倆有什麼想說的嗎?朕今日權且聽聽你們的說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蕭夙朝身形站得筆直,隻是眉眼間難掩疲憊,他微微低頭,沉聲道:“令頤,我與修寒仔仔細細盤查了一番,溫家的賬本,不管是總賬、明細賬,一筆筆收支都對得嚴絲合縫,往來賬目清晰有序,確實沒瞧出什麼明顯破綻。”說這話時,他眉頭輕皺,心裡其實也犯嘀咕,溫家這樣毫無瑕疵的賬本,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顧修寒在一旁附和,他用手揉了揉眉心,試圖驅散些許困意,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林家那邊情況也一樣,各類賬本整齊完備,從日常流水到大宗交易,每一項都合規合法,審計起來堪稱模範,我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他抬眼看向康令頤,眼神裡透著些許無奈,此次查探的結果,實在超出預料。
康令頤聽聞,輕輕挑眉,那眉梢像是靈動的柳葉,瞬間添了幾分淩厲。她雙眸猶如寒潭,卻又透著洞察一切的銳利光芒,似能穿透表象,直抵真相。語氣依舊不疾不徐,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慵懶腔調,卻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騙鬼呢,新出的權貴,就憑他倆,能把賬本做得這麼輕易就讓人看出馬腳,這背後定有貓膩,隻是藏得更深罷了。”她稍作停頓,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先彆管了,都忙活一整晚,鐵人也得歇口氣,先吃飯。”
話鋒一轉,她扭頭看向葉望舒,剛剛還透著冷冽的神色瞬間柔和下來,像是春日暖陽消融了冰雪。眼中滿是親昵與寵溺,輕聲說道:“舒兒,吃完飯,你電腦借我用用,我得把新線索好好捋捋,說不定能揪出點關鍵頭緒。”
葉望舒原本正豎著耳朵聽大家說話,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若星辰,腦袋俏皮地往一側歪去,伸出右手比出一個大大的、極為誇張的ok手勢,手臂在空中歡快地晃了晃,脆生生應道:“沒問題,姐!我的寶貝電腦早就準備好啦,剛更新了係統,軟件也都是最新版,保管你用起來順暢得很。”
“讓人給洛紜容玨送點早餐過去,她倆都有低血糖,彆暈了。”康令頤優雅地拿起餐巾,輕輕擦拭嘴角,不緊不慢地吩咐道。她太了解這兩人了,一旦全身心投入到青雲宗靈宮那些繁雜事務當中,就完全沒了時間概念,廢寢忘食是常有的事。之前就因為長時間不進食,低血糖發作,鬨過幾次頭暈目眩、站立不穩的小插曲。“去廚房端點她倆愛吃的紅棗糕、栗子酥,再沏上兩杯花茶,她倆喜歡。”康令頤細致入微地交代著身旁的傭人,眼神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懷。在她心底,洛紜和容玨雖說平日裡偶爾調皮搗蛋,沒個正形,可真辦起正事來,能力不含糊,到了關鍵時刻,更是能頂得上的得力幫手,她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會虧待身邊用心做事的人。那傭人聽了吩咐,不敢有絲毫耽擱,立馬小跑著去往廚房準備餐食,生怕晚了一步耽誤事。
康令頤眼神再次變得深邃起來,她看向蕭夙朝,似笑非笑地問:“蕭總,真覺得溫、林兩家就如表麵這般澄澈乾淨?”緊接著,目光又挪向顧修寒,“顧總,你又怎麼說呢?”那語氣,像是拋出了兩枚重磅炸彈,瞬間讓屋內氣氛又凝重了幾分。
康令頤坐姿優雅,卻自帶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嚴,她輕輕抬手,眾人瞬間噤聲。“朕來說吧。”她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又篤定,“昨夜你們查的賬本,不過是糊弄人的假貨,真賬本早被溫、林兩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走了。生意場上,賬目哪能乾淨得沒有一絲錯漏?毫無瑕疵,才是最大的貓膩。”
她微微蹙眉,眼中寒芒一閃:“再者,昨天突發狀況隻是偶然,他們怎會提前知曉你們要回去徹查?事情進展得這般順遂,就像是有人鋪好了路,引著你們走。”康令頤目光銳利,掃過眾人麵龐,“放長線釣大魚,文閣老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康令頤端坐在雕花椅上,眼神冷厲如鷹,輕輕敲打著扶手,不緊不慢開口:“文閣老那老狐狸,嘴硬得很,尋常手段撬不開他的嘴。得想法子讓他主動開口,狠狠施加點壓力,把他的防線徹底擊潰。”說罷,她微微揚起下巴,那種掌控全局的篤定,無愧於眾人心中的智力擔當,讓在場者瞬間有了主心骨,心底燃起破局的新希望。
顧修寒滿臉憂色,急切地往前邁了一步,打破僵局:“大姐,這會兒先彆管破局的事了,太費神。您跟舒兒昨夜沒少受驚,身體狀況才是最要緊的,感覺如何呀?”
蕭夙朝忙不迭跟上,目光緊鎖康令頤,語氣焦灼:“霜兒,對呀!要是身上有丁點兒不舒服,我立刻差人去請淩初染,可彆硬撐著。”
康令頤美目一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撇嘴吐槽:“就你倆這腦瓜,我都納悶,蕭夙朝,你是靠什麼坐穩那帝位的?有空去看看腦科吧,長個腦袋用來湊身高了?”
蕭夙朝表麵唯唯諾諾,心裡卻暗爽:“老婆真颯,真是越看越迷人。”
見蕭夙朝不說話還一副要死的表情,葉望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歪著腦袋打趣道:“姐,你就彆責怪他啦。你瞧瞧,顧修寒那心思,九曲十八彎的,精細得跟繡花針似的,妥妥的人精。再看蕭夙朝,做事全憑心情,陰陽不定的比得過才怪。”
“同意。”康令頤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利落應聲。這輕鬆的幾句調侃,讓屋內緊繃的氣氛好歹緩和了幾分,可眾人心裡都清楚,眼前這場風暴
喜歡最後boss是女帝請大家收藏:()最後boss是女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