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的一隅,一家花店如靜謐的花園,各色花卉爭奇鬥豔,馥鬱的芬芳在空氣中彌漫,吸引著往來顧客的目光。謝硯之身姿筆挺,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進花店,目光迅速掃過店內琳琅滿目的鮮花,最終落在那幾株盛放的牡丹上。這牡丹花瓣舒展,色澤豔麗,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散發著華貴而迷人的氣息。
“老板,牡丹花怎麼賣的?”謝硯之開口詢問,他的聲音清晰而沉穩,在這花香四溢的空間裡格外悅耳。
花店老板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臉上總是掛著熱情的笑容,常年與鮮花打交道,讓他周身都透著溫和的氣質。聽到謝硯之的詢問,他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花束的工具,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滿笑意:“帥哥自己選吧,咱們店裡的牡丹可都是從各地精心挑選來的,品質絕對上乘。打底1580,上不封頂,您看看喜歡哪種?”
謝硯之微微頷首,眼神堅定而執著:“我要開得最為繁盛、最為嬌豔的,名貴的牡丹品種,每種都來九朵,務必幫我精心包紮起來。另外,再麻煩您幫我寫一張卡片。”說到此處,他微微停頓,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被注入了彆樣的靈魂,氣質陡然一變。
他微微閉上雙眼,再次睜眼時,眼中滿是深情與眷戀,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穿越時空,化身為蕭夙朝本人:“吾愛令頤,朕坐擁江山萬裡,儘享天下尊榮,卻在情之一字上一錯再錯,傷你至深,如今滿心皆是悔恨與自責。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對朕的愛,如春日暖陽,溫暖而熾熱,毫無保留;似夏夜流螢,明亮而純粹,照亮朕的世界。你以真心待朕,朕卻愚昧至極,被奸佞小人的讒言蒙蔽雙眼,親手將你推離,讓你陷入無儘的痛苦與絕望之中,朕罪不可恕。”
“朕的令頤,你本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恰似那高懸於浩瀚夜空的皎皎明月,清冷絕世,又驚才絕豔。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如璀璨星辰,深深烙印在朕的靈魂深處,成為朕生命中永恒的光,為朕生生世世所傾心摯愛。能與你相識相知相愛,是朕此生莫大的幸運,而你嫁與朕,更是朕修來的三生福分。”
“然而,朕的愚蠢讓這份美好蒙上了陰影,辜負了你的深情厚意。如今,朕如夢初醒,卻不知該如何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隻盼令頤念及往昔情分,給朕一個解釋的機會。朕願以餘生所有的時光,傾儘一切,為你築起堅不可摧的港灣,許你一世無憂,再不使你受到半分傷害。若能得到你的原諒,朕願以江山為禮,天地為證,伴你走過歲歲年年,不離不棄。”
那一字一句,飽含著蕭夙朝對康令頤如洶湧海浪般的愛意,以及深入骨髓、難以言說的愧疚,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在花店的空氣中久久回蕩。
站在一旁的祁司禮,原本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店裡的鮮花,聽到謝硯之這番深情的話語,不禁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調侃,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問道:“不給初染買一束?”
謝硯之聞言,臉上的神情瞬間柔和下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意,那笑容裡滿滿的都是對愛人的寵溺:“這是替朝哥買給令頤的,阿染不喜歡牡丹,她獨愛玫瑰。我已經買好了,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後備箱裡呢。”
祁司禮想象著初染收到玫瑰時那驚喜的模樣,自己的心中也湧起一絲期待。他的目光在花店裡四處遊移,最終定格在那幾束清新淡雅的碎冰藍上,腦海中浮現出時錦竹收到花時可能會露出的驚喜表情,心中一動,對老板說道:“老板,來束碎冰藍,要店裡最好、最新鮮的,麻煩您多費點心。”
老板連忙應下,手腳麻利地開始挑選花枝,精心地修剪、包裝。不一會兒,一束包裝精美的碎冰藍便呈現在眾人眼前。老板笑著遞過來,說道:“得嘞,包好了,這碎冰藍寓意好,花也好,一共一萬三千七,兩位帥哥誰付錢?”
謝硯之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拿出手機,手指輕快地操作著,說道:“我來吧,朝哥現在正焦頭爛額呢,這就當是我為他的追妻之路出份力,希望令頤看到這些花,能消消氣。”
祁司禮摸了摸下巴,突然靈機一動,提議道:“要不我去買個dr吧,也替朝哥買個戒指,都說dr代表著一生唯一的真愛,說不定能打動令頤。”
謝硯之聽後,擺了擺手,耐心解釋道:“彆費這心思啦,回禦叱瓏宮拿就行。蕭夙朝早就準備好了,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買了一整套的鳳冠婚服,本想著這兩天就找個浪漫的時機向令頤求婚呢,誰能想到突然出了這檔子事。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走吧,先去買食材,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幫他們解決問題。”
祁司禮無奈地聳了聳肩,笑著跟上謝硯之的步伐:“行吧,那咱趕緊的,我都有點餓了。”兩人並肩走出花店,午後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兩道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而那花店中,馥鬱的花香似乎還在悠悠訴說著他們剛剛留下的故事,見證著這份複雜而真摯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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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轟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蕭夙朝駕駛的黑色轎車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疾馳而過。車內,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前方,手機被他隨意扔在副駕駛座上,屏幕不停地亮起又熄滅,那是他給康令頤撥打的無數個未接電話。
“到醫院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修寒打破了車內壓抑的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擔憂。
蕭夙朝猛地踩下刹車,車子還未完全停穩,他便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衝了出去。抬眼望向醫院大樓,當看到電梯門上方顯示的數字“19”時,他不假思索地說道:“爬樓梯。”
顧修寒愣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和不解:“二十三層呢,朝哥。”
蕭夙朝腳步不停,聲音中透著決絕:“你自己去坐電梯,朕爬樓梯。”此刻的他,腦海中隻有康令頤的身影,什麼電梯,什麼樓層,他統統顧不上了。
顧修寒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蕭夙朝的胳膊,神色焦急:“你瘋了?剛從劍陣出來,身上還帶著傷,你不要命了?”他的手微微用力,試圖讓蕭夙朝停下腳步。
蕭夙朝用力甩開顧修寒的手,眼中滿是痛苦和自責:“我管不了了,我沒想打她的。顧修寒,你懂這種感覺嗎?是朕把她逼成這樣的。”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深深的懊悔。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康令頤那絕望的眼神,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疼得無法呼吸。
顧修寒眉頭緊皺,看著蕭夙朝狼狽的模樣,又氣又急:“你特麼還沒看醫生呢。”他知道蕭夙朝身上的傷有多嚴重,此刻讓他爬二十三層樓梯,無疑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然而,蕭夙朝像是沒有聽到顧修寒的話,咬了咬牙,不顧身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劍傷,抬腳便朝著樓梯間衝去。每邁出一步,傷口的疼痛就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但他卻渾然不覺,口中喃喃自語:“朕隻想讓她原諒朕,朕隻想讓她重新愛上朕,她是朕的妻,是朕的皇後,是朕一眼愛上的人。她隻能是朕的。”
顧修寒望著蕭夙朝決絕的背影,心中一陣無奈和感慨。猶豫了片刻,他輕歎一聲,低聲罵道:“真特麼拿你沒辦法。舍命陪君子,走啊,爬樓梯。”說罷,也快步跟了上去。
昏暗的樓梯間裡,兩人沉重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蕭夙朝每一步都邁得艱難而堅定,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衫。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康令頤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此刻卻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他想起初次見到康令頤時,她那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想起兩人攜手漫步在花園時,她的歡聲笑語;想起她在他身邊,溫柔地為他排憂解難的模樣……可如今,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毀了。
“令頤,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原諒我……”蕭夙朝一邊艱難地攀爬著樓梯,一邊在心中不停地默念著。此刻,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見到康令頤,向她傾訴自己的悔恨和愛意,祈求她的原諒。
爬到第十層時,蕭夙朝的雙腿如同灌滿了鉛,每邁出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要將地麵踏穿。他的腳步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眼看著就要重重摔倒在地。顧修寒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了他。“朝哥,你先歇會兒,這樣下去你身體撐不住的。”顧修寒的聲音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他看著蕭夙朝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蕭夙朝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風箱一般。然而,他卻倔強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不顧一切的決絕:“不行,朕一刻都等不了,萬一她……”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驟然打斷了他。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緊接著,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在慘白的臉龐上顯得格外刺目。
顧修寒見狀,心急如焚,眼眶都微微泛紅:“你看看你,都咳出血了,再這樣下去,你還沒見到令頤,自己就先倒下了。”他的雙手用力地抓著蕭夙朝的胳膊,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讓他能停下來歇一歇。
蕭夙朝用手背胡亂地擦去嘴角的血跡,那血跡沾染在他的手背上,顯得觸目驚心。他的眼神堅定得如同寒夜中的星辰,聲音因為劇烈的咳嗽和過度的疲憊而變得沙啞不堪:“令頤怕雷雨天,朕說過這種天氣朕會陪著她,朕食言了。不對,不是食言,是朕對她無所不用其極,親手把她推下深淵的。她還懷著孕,朕還在她懷孕的時候打了她,是朕混賬,分不清是非黑白。”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與悔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痛苦。說完,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撐,然後又繼續抬起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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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寒望著蕭夙朝那搖搖欲墜卻又無比堅定的背影,心中滿是無奈與敬佩。他連忙跟上,腳步匆匆,兩人在昏暗的樓梯間裡,留下了一路沉重的喘息聲和蹣跚的腳印。
終於,他們來到了康令頤的病房外。蕭夙朝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顫抖著抬起來,正想敲門,卻聽見病房內傳來謝硯之的聲音:“令頤,這是朝哥送你的牡丹花,他知道你生氣,特地讓我買的。”
蕭夙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屏氣斂息,靜靜地聽著屋內的動靜。
康令頤右手手臂搭在軟枕上,鳳眸裡透著算計,聲音清冷而帶著一絲懷疑:“真是他送的?有證據嗎?”
蕭夙朝的心猛然一疼,像是被一把銳利的匕首狠狠地刺中。這時,又聽見時錦竹的聲音響起:“得了吧,蕭夙朝如果真的改了,溫鸞心能好好的站在令頤麵前耀武揚威。你的朝哥口口聲聲說愛令頤,做的卻是傷她至極的事,你還說蕭夙朝愛令頤,哪來的愛?這麼大的臉。”
祁司禮把碎冰藍送到時錦竹麵前,還未說話,碎冰藍就被時錦竹打翻在地。時錦竹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委屈:“我不收,跟你的梅花仙過去吧。”
淩初染接過謝硯之遞過來的玫瑰,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好香啊,還是你懂我。硯之,她們欺負我,把我的醜照做成表情包還給我發,尤其是獨孤徽諾。”
謝硯之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徽諾,要不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你彆盯著初染的那些表情包了。”
獨孤徽諾不屑地哼了一聲:“笑話,有令頤、錦竹的例子在前,我談戀愛?”
康令頤眼尖地瞄到那張紙條,伸手接過那束牡丹,抽出紙條,隨便掃了兩眼,便冷笑道:“蕭夙朝懶得寫這東西,更懶得給朕買花。朕又不知道是不是他演給朕看的苦情戲。”
顧修寒呼哧帶喘地跑到康令頤的病房外,看著蕭夙朝充滿自責的眼神,再結合謝硯之把牡丹遞給康令頤,以及康令頤的口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康令頤說了什麼傷人的話。他再也聽不下去了,隻好伸出手扶著蕭夙朝,輕聲問道:“進去?”
蕭夙朝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裡仿佛承載著他所有的勇氣和決心。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敲門。而此時,康令頤滿不在乎地把那張用行書寫得情真意切的紙條撕碎,扔到了垃圾桶裡。
顧修寒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地推開房門,扶著蕭夙朝坐到康令頤的床邊,質問道:“為什麼把紙條扔了?”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眼神緊緊地盯著康令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