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節奏沉穩:"第一,郭允厚曾任戶部尚書,在朝中人脈深厚,救了他,我們就能搭上這條線。"
"第二,他熟悉朝廷動向,能為我們提供關鍵情報,避免過度依賴姬家。"
"第三,他是個有底線的人。站隊閹黨,隻是為了借勢做事,比那些空談誤國的東林黨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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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點頭。曾飛虎的事讓我明白,在明朝混,光有錢不行,還得有政治靠山。
"怎麼救?"黑子突然出聲,"他可是朝廷欽犯。"
老葉微微一笑:"他不是普通囚犯——有人使銀子讓陳定邊"好生伺候",說明朝中還有人保他。我們隻要……"
他壓低聲音,眾人湊近。窗外,一隻山雀撲棱棱飛起,掠過雷神宮金色的簷角,消失在天際。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茅草亭上,郭允厚盤腿坐在草席上,麵前攤著一張未完成的山水畫。他手持酒壺,自斟自飲,神色淡然,仿佛並非囚徒,而是一位隱居山林的隱士。
我和九麵狐走近時,他抬眼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郭大人好雅興。"我笑道,在他對麵坐下。
"階下之囚罷了,怎敢口稱大人?"郭允厚搖頭,卻還是給我和九麵狐各倒了一杯酒,"二位今日又至,莫不是與老夫這拙作有緣?若不嫌棄,且飲一盞粗茶,再細細品鑒如何?"
桌上的山水畫中,群峰如怒濤奔湧,墨色由濃轉淡層層推遠,最險峻處卻留著一道未乾的朱砂痕跡,像一道新鮮的傷口。山腳下歪斜的茅亭裡,兩個米粒大的小人正在對弈。留白處題了兩句詩:「曾隨鐵馬渡冰河,留得殘軀看劫灰」
九麵狐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笑道:"郭老先生大作自然是好。今日而來,便想與您談樁買賣。"
郭允厚眉頭微挑:"哦?老夫如今身無長物,不知有何奇貨可待價而沽?"
我緩緩拿起這幅畫:"這畫便是奇貨,先生可願割愛?"
郭允厚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失笑:"哈哈哈哈,閣下說笑了。若此為奇貨,不知所值幾何?"
我打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輕輕打開。
"這是……"郭允厚的目光瞬間凝固。
盒中是一尊黃膠花水晶雕刻的觀音像,通體晶瑩,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黃色光暈。
郭允厚死死盯著水晶觀音,半晌才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此物價值連城,閣下這是何意?"
我淡淡道:"若以此物前去朝中打點周旋,老先生可脫困否?"
郭允厚雙眼微閉:“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閣下與我萍水相逢,卻重禮相贈,所圖非小。爾等若想自老夫口中,探得魏公藏銀之所,便是白費唇舌。”
話音未落,他身邊那個始終低眉順眼的小廝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待抬起頭來,竟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清秀麵容。"爹爹!"那少女淚盈於睫,執起父親衣袖輕晃,聲音哽咽,"爹爹,自您蒙冤被那逆案牽累,平日裡那些個與您稱兄道弟的同僚,竟都作鳥獸四散。如今這發配滇南的旨意一下,女兒瞧得分明,這哪是充軍發配,分明是要將您往絕路上逼呀!今天賜良機於此,女兒隻求爹爹莫要糊塗,切不可錯過這一線生機!"
九麵狐突然一個旋身,青絲飛揚間已卸去易容。她直視郭允厚,朱唇輕啟:"郭大人可還認得這張臉?"
郭允厚渾身一震,渾濁的眼中漸漸泛起光彩:"竟是你!"他長歎一聲,眼角泛起淚光:"老夫一生宦海沉浮,臨了竟要靠你這女娃子脫困。"
"大人是個好官。"九麵狐直視他的眼睛,"若無大人那日出手相救,民女早已做了刀下亡魂。"
郭允厚也不矯情,伸手取過紙筆,蘸墨疾書,隨後將信折好遞給我:"請將佛像與信一並送至此處,自會有人接應。"
我接過信,隻見上麵寫著"京師崇文門內,楊府"。
"大恩不言謝。"郭允厚深深看了我一眼,"日後自有回報。"
離開采石場後
九麵狐緊緊攥著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夫君,此信便由我去。"
我挑眉:"你?"
"奴家腳程快,兼之……"她咬了咬唇,"郭大人對我有恩,若不是他當年暗中相助,奴家早亡於錦衣衛之手。"
我答應她後,九麵狐嫣然一笑,突然湊近在我唇上輕啄一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山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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