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拴在大隊外麵的樹上。
大隊裡麵聽的真真清楚。
徐遇也聽到最近生產隊傳聞內容,薑晚晴同誌預言今年大旱,讓大隊屯糧,讓同誌們挖井。
他抬眼瞧著天上的雲彩,藍天白雲,綠樹抽芽,伸手在空氣中感受了一下,是濕潤的。
“教授,你說薑同誌預測的準,還是楊知青消息準?”
沈璽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好了,他坐在書桌前整理資料,鋼筆的筆尖從本子上書寫過去,筆走龍蛇,筆鋒斜切入紙,帶起幾粒纖維,橫折處筋骨嶙峋,豎畫如鬆乾破雪,他的資料筆記拿到展會上也不會違和。
沈璽越頭未抬,毫不遲疑回答:“薑晚晴算的準。”
外人看來,她隻是一個沒有見識的村婦,幾個孩子的娘。
誰也不知道,進山後,薑晚晴便像換了個人,睿智,有經驗,冷靜,跟著她的方向不會在山裡迷路,她對地質的研究也比很多人強。
天氣的變化同地質,生物,都是緊緊相關的。
楊蘇蘇隻學了基本知識,在這方麵和薑晚晴完全沒法比較。
徐遇並不知道沈璽越快速回答時考慮這麼多,隻當他是對薑同誌有點興趣,自然偏向於她。
陸政然播完消息,出門去地裡考察播種情況,走出門看到徐遇,客氣的點了點頭。
來到生產隊,還有人覺得不太相信。
幾個婦女坐在生產隊西邊柳樹下聊天,看到他便問了。
“大隊長,你婆娘薑晚晴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她爹是上一任大隊長,又是山地通,她說的話真的不能信嗎?”
陸政然特彆不想聽到這種蠢問題。
礙於對麵是生產隊的群眾,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他態度不好對方出去說三道四,對他名聲不好。
陸政然耐著性子:“當然不能信,王婆,你沒發現她早就瘋了嗎?”
“不做飯不管家,孩子受傷也不管,她說這些話就是為了逼我回家哄她,你們彆被她騙了。”
怕大家不相信,陸政然忍著氣補了兩句:“向陽生產隊要是能乾旱,顆粒無收,我就用下巴幫你刨地,薑晚晴的話要是能成真,我就跪到她麵前說服了。”
這不就是變相的發誓嗎?
吃瓜大嬸們齊齊倒吸口涼氣,彆瞧她們記不住自家的鹽巴放哪裡,隨手把鞋塞哪兒了,去年用過的鋤頭擱倉子哪裡,但誰說過什麼話,發了什麼事兒,她們會記得一清二楚。
當事人可能忘了,她們不會忘的。
陸政然如此肯定的態度打消大家的疑慮,她們談論的內容從種地變成薑晚晴瘋了。
“也是哦,你說陸大隊長和孩子雖然在李縣長麵前撒謊了,薑晚晴也不該對孩子不管不顧這麼久。”
“何止不管,她把孩子頭發都剃了,她們家老三以前總和我家春喜混在一起玩,被剃完頭發,有個把月沒出來,都是做娘的,我孩兒凶鬨,也是舍不得這麼虐待,薑晚晴心真狠。”
“可不是咋的,前幾天我碰到她,她都拉著臉,見人也不笑,冷的像個冰疙瘩。”
“……”
大家蛐蛐道道的聲音傳到陸政然耳朵裡,陸政然為此感到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