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秋,外麵的空氣帶了涼意。
宋清殊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等臉上的熱辣感緩和下來了一些,才往室內走。
顧不上冰敷了,陸夫人需要她。
路過陸家的管家,她低聲讓他替自己拿一隻黑色口罩過來,管家應聲去了。
再一抬眼,宋清殊和出來的盛熙川走了個麵對麵。
盛熙川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神色陰鬱,身上的氣息又沉又冷。
他身後的楊端替他撐了把黑傘,愈發加劇了這種沉冷的氛圍。
四年了,沒想到重逢是在這樣的場合。
兩人目光短暫交彙了一瞬,宋清殊的心猛地往上提了提。
她藏了太多秘密,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分毫。
相比之下,反而是盛熙川坦然太多。
宋清殊張了張嘴,想感謝他來參加陸先生的葬禮,還未開口,盛熙川已經掠過她,徑直走了過去。
他一句話都不想同她說。
倒是楊端客氣地對她點了點頭。
宋清殊抿唇,提著的一顆心又緩緩沉下去。
這四年裡,她預演過無數次再遇到盛熙川該如何反應,此時卻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他根本不屑於看她如何反應,也沒有再跟她有任何交集的意思。
也是,當時婚離得那樣不體麵,盛熙川被她逼到了死胡同裡,不得不簽字。
沒有人敢那樣逼迫她,這樣看,他對她還算寬容客氣。
到了傍晚時分,三天的吊唁宣告結束。
一個穿黑色西裝套裙戴口罩的女人,帶著一個看上去跟陸展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到訪。
“對不起夫人,現在已經過了待客時間。”管家出門攔她。
女人摘了口罩,露出一張溫婉美麗的臉,帶了幾分哀傷。
她和陸夫人大膽對視,根本不顧管家說了什麼。
之後,把身邊的男孩拉過來,往靈堂推了一把:“陸梟,去給你父親磕頭。”
此時,靈堂裡沒有外人,隻有陸夫人,宋清殊和陸展,還有陸家的管家和幾個傭人。
陸夫人眼睛乾澀,緩緩眨了一下,之後迅速摸清了眼前的狀況。
她神情疲憊,卻不得不強打精神來應對這兩個不速之客。
“小寶,帶弟弟去後院吃點東西。”陸夫人對宋清殊說。
陸先生為人正直,起碼在宋清殊心裡他絕對不是個亂來的人。
她握住陸夫人冰涼的手:“乾媽。”
陸夫人此時已經拿出了她平日裡的氣勢來,優雅又鎮定,用另一隻手安撫地拍了拍宋清殊的手背:“去吧。”
14歲的陸展已經比宋清殊還要高,他擋在陸夫人身前:“媽,讓她有事跟我說。”
現在的孩子早熟,世家子弟尤甚,他已經到了能聽懂這種事的年紀。
陸夫人看了看陸展,聲音微微抬高:“聽話,跟姐姐去吃晚飯。”
“展展,走。”宋清殊忙伸手拉了陸展,去後院了。
宋清殊在陸家住,晚上,陸夫人來她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