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沙爾汗定然已經逃離,但沙府之內,保不齊就會留下一些線索。
李瑾瑜道:“沙爾汗死了,府內隻有一個寡婦,大軍包圍著實不妥,讓飛花陪你們去,她知道怎麼做。”
尉遲真金道:“那你呢?”
李瑾瑜道:“去查繡花大盜!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他們之間有勾結!”
尉遲真金無所謂的揮揮手,心說以前那些人總說,自己沒啥本事,靠著兒子有今日地位,沒想到如今不僅可以靠兒子,還可以依靠兒媳婦!
我可真是命好啊!
……
春華樓。
這不是洛陽城最豪華的酒樓,也沒有洛陽城最厲害的廚子,在洛陽城諸多酒樓之中,最多隻能排在中檔。
可李瑾瑜知道,陸小鳳一定在這!
春華樓的菜品無甚特色,唯獨有三樣東西堪稱洛陽一絕。
一樣是煲粥,春華樓的粥是洛陽當之無愧的第一,就連皇宮禦廚,都來春華樓學過煲粥的技巧。
一樣是餡餅,春華樓和餡的本事天下一絕,做的餡餅鮮香無比。
一樣是月餅,此時距離中秋節已然不遠,春華樓的月餅開始發售,廣式蘇式、甜的鹹的,在這裡都能購買到。
陸小鳳是個喜歡享受的,在洛陽的時候,每天早上,總是喜歡喝一碗春華樓的瘦肉粥,外加三個餡餅。
似乎知道李瑾瑜會來找他,甚至猜到李瑾瑜什麼時候到,總之,李瑾瑜前腳進入春華樓,陸小鳳剛剛喝下最後一口瘦肉粥,咽下最後一口餡餅。
就連贈送的香醋,都剛好沾完。
陸小鳳吃的乾乾淨淨,一粒米,一個肉渣,一滴香醋都沒有剩下。
李瑾瑜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個陸小雞,整天說我小心眼,你這家夥卻連個餡餅渣子都沒給我留!”
陸小鳳道:“我留個渣子,你難道會吃麼?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這話可是你以前對我說過的!”
李瑾瑜道:“行了行了,我不是來蹭你的餡餅的,昨晚發生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有什麼想法?”
陸小鳳道:“我能有什麼想法?我隻查繡花大盜,彆的概不負責!”
李瑾瑜道:“巧得很,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繡花大盜和突襲善金局的馭風者有了勾結,我帶來了證據。”
李瑾瑜拿出兩條緞帕:“昨天晚上繡花大盜連續作案七次,這是現場遺留的緞帕,和先前的緞帕一模一樣。”
陸小鳳道:“這算什麼?難道不是繡花大盜借機做了幾樁大案麼?”
李瑾瑜道:“當然不是,這也是一次模仿作案,我詳細詢問過,這個繡花大盜,用的招式雖然快的讓人看不清,但至少能夠看到一些影子。”
“影子?”
“這個‘繡花大盜’,出手並不是以點為主,而是以橫削為主。”
“嗯?”
“真正的繡花大盜,精通的應該是點穴打穴的功夫,這個繡花大盜,精通的應該是快刀快劍一類的武學。”
“但他留下了一模一樣的緞帕!”
“所以我才說,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勾結,就算以前沒有,從他留下這方緞帕開始,勾結便已經存在了。”
“不對!你憑什麼確認,昨晚作案的人,和馭風者有關聯呢?”
“因為橫削的那一招,是馭風者出手的起手式,昨晚作案的,很有可能便是馭風者的首領,烏勒質!”
正常人橫削出手,應該是一下劃過眼睛,在鼻凹處會留下劃痕。
馭風者擅長快刀剔骨,對於勁力的控製精細入微,劃過眼睛之時用的是彈震之法,相當於短距離橫削兩次。
隻不過烏勒質出手太快,對於被嚇怕了的人而言,和點刺無甚差彆。
……
西城角有條斜街,短而窄。
這條街一共隻有七家店鋪,店門全都很古老破舊,其中有三家賣的是古董字畫,卻大半是贗品,還有兩家是糊裱店、一家刻印莊、一家油傘鋪。
這是條很冷落的街道,隻有那些又窮又酸的老學究,才會光顧這些店鋪。
不過任何一個城市,都需要一處這樣的地方,容留那些如野草般的人。
他們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陽光雨露,他們隻是野草,接受樹葉間的一束陽光,吸收清晨一點點甘露,堅韌而又頑強的活著,野草般的活著!
金九齡已經換上了老學究裝扮,姿勢神態完全就是老學究模樣,緩步走入一家字畫店,店門隨之而關閉。
店鋪裡掛著還沒有裱好的字畫,金九齡掀起一張贗品山水,將牆上一塊磚頭輕輕一掀,立刻現出一道暗門。
門後麵是條很窄的密道,走過這條長長的密道,再打開一道暗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個花木扶疏的小院子。
院子雖不大,但一花一草,都經過刻意經營,看起來彆具匠心。
花木深處,有三五間精舍,兩個明眸善睞的垂髫小鬟,在階前巧笑相迎。
金九齡鬆了口氣,看來這裡並沒有被人發現,正放鬆時,房屋內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來的太晚了。”
金九齡陡然一驚,飛速掠到房屋之內,定睛看去,將作大監沙爾汗坐在他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緞帕。
“沙爾汗!我明白了,怪不得善金局會被攻破,原來有你這個臥底!”
“不愧是金捕頭,三十年捕頭的經曆,果然不是那些蠢貨可以比的。”
“你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認識風頭最盛的繡花大盜,順便和他做個交易!”
“你不怕我殺了你?”
“我剛才說了,金捕頭很聰明,不是蠢貨,那就不要做蠢貨會做的事。
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並且敢孤身來到這裡,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如果你想說,你讓人把這一切記錄好,你一個時辰沒回去,立刻送入六扇門,我覺得你一定是瞎了心!”
“當然不是,你雖然沒有四大名捕的名號,但六扇門內,你的徒子徒孫非常多,乾說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你準備好死了麼?”
“當然沒有,我既然敢來,就說明我尋到了決定性的證據,比如你藏寶的位置,比如你的親信手下!”
“你……”
“我說過,我是來合作的,如果你想要合作,咱們好好談談,如果你想要魚死網破,現在就可以動手。”
金九齡舉起右掌,以他的功力,一掌足以把沙爾汗轟成爛西瓜。
可掌心真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卻終歸不能轟出去半招,沙爾汗冷笑一聲,輕輕起身,按下他的手掌。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合作了!”
看著微笑的沙爾汗,金九齡感覺到了寒冷,隻覺得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