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你聽說過紅鞋子麼?”
“我聽過一隻繡花鞋。”
“這是什麼?”
“民間傳統鬼故事,非常適合在睡前聽,聽完睡覺會非常香!”
陸小鳳忽然覺得,剛才應該給李瑾瑜留個餡餅渣子,否則李瑾瑜很可能給他講十個冷笑話、二十個鬼故事。
陸小鳳對聽故事沒有意見,也不怕鬼,但對鬼故事半點興趣都沒有。
“你真的不知道紅鞋子?”
“你覺得我會對鞋感興趣?”
“這是金九齡對我說的,據說是藏於十二坊的特殊勢力,全體成員都是女子,魁首據說能位列美人榜前五。”
“十二坊與美人有關的勢力,無外乎妙音坊、紅袖招、楊柳心,不過在這三家之外,還有一家特殊勢力。”
“什麼勢力?”
“七秀坊!”
“七秀坊?莫非有七個美人?”
“坊主曾經位列美人榜,而在坊主之下,還有七秀十三釵,如果真的是七秀坊作案,我不願意出手。”
“為什麼?憐香惜玉?”
“伱知道七秀坊都是些什麼人?”
“關係網深厚的美人?”
“錯!是苦命人,所謂七秀坊,隻不過是一群苦命人報團取暖,為青樓的苦命女人,博取一線生機罷了!”
一日入青樓,終身是娼門。
即便是看似風光無限的花魁,也不過是等待宰割的魚肉,賣藝不賣身,放他娘的狗屁,那隻是在抬高身價。
風光無限的花魁娘子不去賣,年老色衰的人家看不上,那讓誰去賣?
難道讓老鴇子親自登台?
隻要入了青樓,那便絕對不可能存在賣藝不賣身,在那處最肮臟的人間地獄,不賣隻是因為給的代價不夠。
隻要給出足夠多的代價,即便是妙音坊的憐秀秀,楊柳心的心柳心揚,紅袖招的歐陽情,也是逃不脫的。
等到年老色衰,身染疾病,隻會被毫不猶豫的舍棄,絕無半點溫情。
即便是洛陽這等富貴之地,能夠攢夠贖身錢的,也是百中無一,大部分都沉淪其中,最終淒涼無比的死去。
有些人對此不甚了解,甚至讚頌青樓的生活,說什麼花團錦簇、自由自在,並且是賣藝不賣身。
那種非蠢即壞之人,讓李瑾瑜惡心的想要嘔吐。
不!
這種人不能叫非蠢即壞,而是又蠢又壞,特彆蠢,特彆壞!
不知多少年前,洛陽城十二坊出現了名為“七秀坊”的勢力,為那些可憐人提供一個最後的容身之所。
年老色衰的歌姬本就不值錢,七秀坊坊主武功又極高,經過多年發展,洛陽各方都默認了七秀坊的存在。
隻不過七秀坊並不主動露麵,而是建造一些尼姑庵、道觀、慈善堂。
一來安置那些歌姬,二來時常會施舍粥飯,周濟周圍貧民,三來也會教導城外貧苦女子,教她們一些手藝。
不需要吹拉彈唱之類的技藝,隻是識幾個字,會做豆腐、蜜餞,靈巧一些的會算賬,讓她們有安身之法。
李瑾瑜道:“陸小鳳,現在如果七秀坊坊主在你麵前,你會如何?”
陸小鳳道:“躬身施禮,我非常敬佩她高尚的品質,這樣的人,或許會在缺錢的時候黑吃黑,但肯定不會製造那麼多的瞎子,瞎子也是苦命人!”
李瑾瑜道:“所以你明白我為何不願出手了?因為我的刀砍不下去!”
陸小鳳道:“我想起來了,若是按照這個說法,棲霞庵莫非也是七秀坊建造的?江輕霞是七秀坊的人?”
李瑾瑜道:“有這個可能,就是不知道她是七秀還是十三釵!”
陸小鳳道:“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那就說明你肯定接觸過,我想和七秀坊坊主見見麵,可以安排麼?”
李瑾瑜道:“為什麼?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會安排的。”
陸小鳳道:“你難道想不明白?金九齡讓我去查紅鞋子,紅鞋子又與七秀坊有關,就說明有人盯上了七秀坊,並且七秀坊內很可能有臥底。”
李瑾瑜道:“好吧,我去安排!”
陸小鳳道:“我很好奇,你是以什麼身份和七秀坊結交的?”
李瑾瑜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三年前科舉考試,有個人大放厥詞,說寧在青樓填詞,勝過高中進士。”
陸小鳳道:“你還考過科舉?”
李瑾瑜道:“那個是瞎編的,不過這個身份,卻是真實的存在過。”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自然就是大詞人柳永。
無論宋詞鑒賞還是文學史,柳永都是絕對繞不過去的名字,隻要宋詞在世上流傳一日,柳永便隨之流傳一日。
柳永的詞,李瑾瑜當然會背。
李瑾瑜並不喜歡當文抄公,一來是真的不喜歡,二來則是擔心撞車。
畢竟這是綜武世界,萬一哪天興致勃勃背了首《雨霖鈴》,忽然有人跳出來說抄襲,那豈不是貽笑大方?
李瑾瑜這個馬甲,來自於三年前。
……三年前分割線……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