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爆喝,兩匹駿馬同時飛衝而出,身後是如狼似虎的千牛衛。
李瑾瑜長槍揮灑,一條黑龍張牙舞爪的衝出,在瓦剌士卒中掀起血花。
鐵飛花發出一聲嬌叱,手中長槍舞起千百朵梨花,赫然是暴雨梨花槍。
這門槍法本就是女子槍法,招式變化異常迅捷,運槍時以巧勁為主,槍法展開似風飄玉屑、暴雨梨花。
去時梨花綻放,回時雪落寒梅。
李瑾瑜的槍是騰空的飛龍,鐵飛花的槍便是環繞巨龍的雲霧微風。
槍芒雨點般揮灑而出,一朵朵血花接連綻放,瓦剌堅不可摧的營寨,被李瑾瑜硬生生撕開,露出一絲縫隙。
跟在兩人身後的八百健卒,瘋狂的順著營寨湧入,向著四麵八方砍殺。
莫說十萬大軍,就算十萬頭豬,讓八百人揮砍,也會砍的精疲力竭,砍殺隻是附帶,製造混亂才是目的。
如果能造成炸營,這些人互相踩踏造成的死傷,會遠遠的超越砍殺。
李瑾瑜已經全身心投入衝鋒。
此前遼國的戰鬥雖然痛快,但不免會稍稍分心,就算有蕭峰在身邊,更多的也是江湖比鬥,比如對戰赤尊信。
如今有鐵飛花在身邊,李瑾瑜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衝鋒之中。
氣血每一次流動,都能爆發澎湃無比的勁道,長纓每一次揮灑,都能感覺到全神貫注、酣暢淋漓的暢快。
無需顧念周圍的情況,隻需要隨心所欲的揮灑,隨心所欲的衝鋒。
隨著一次次的戰鬥,天子望氣術已經到了另一重境界,李瑾瑜眼前的世界已經大不相同,不再是洶湧而來的瓦剌士卒,而是好似一片片潮水。
哪裡出現縫隙,哪裡有破綻,哪怕是極為微小的破綻,也逃不過李瑾瑜的眼睛,更逃不過這杆奪命長槍。
李瑾瑜的腦海中,浮現起好似前世玩遊戲時,才會出現的簡略地圖。
敵人是一個個的紅點,哪裡的紅點比較多,哪裡的紅點比較整齊,哪裡的紅點縫隙大,哪裡的紅點藏殺機。
眼睛看到破綻的刹那,手中長槍亦會隨之出手,絕無絲毫的滯澀之處。
驚恐!
瓦剌士卒感到了驚恐!
這簡直不是人,而是一尊降世臨凡的戰神,人怎麼能敵得過戰神呢?
瓦剌士卒潮水般向著兩側散開,千牛衛向著兩旁的營帳投擲火種,引起更大的混亂,掀起更多的喊殺。
“武周小兒休得猖狂!”
爆喝聲中,瓦剌勇士吉彰阿手持巨斧衝了過來,此人天生神力,手中一杆百斤戰斧,曾飽飲無數鮮血。
李瑾瑜冷笑一聲,看都沒看吉彰阿一眼,手中長纓倏然刺出,一槍挑飛他的巨斧,隨即洞穿他的咽喉。
長纓穿透咽喉飛射而出,老酒猛地跳躍一步,李瑾瑜右手一伸,抓住飛射的長纓,揮舞出三朵槍花。
“哢!哢!哢!”
三聲輕響過後,三個想要偷襲的瓦剌勇士,被刺穿了咽喉。
“哢!哢!哢!”
又是三聲輕響,三個想要從左側偷襲的瓦剌勇士,被鐵飛花長槍鎖喉。
兩人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緊隨其後的千牛衛健卒,不斷地放火砍殺,又用瓦剌語大喊大叫,掀起無數混亂,使得營盤亂七八糟。
城頭之上的王孝傑,看著下方混亂的場景,立刻說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楷固,你立刻率領精銳,給他狠狠地來一下子,但不可戀戰!”
李楷固道:“末將明白!”
坐鎮中軍的瓦剌可汗也先,自然也知道有人襲營,想要派兵去壓服。
年憐丹卻說道:“可汗,咱們萬萬不可大意,若是我沒猜錯,來的人定然是武周的欽差衛隊,他們這般作為,隻是想要進城,與王孝傑彙合。”
也先道:“難道放他們進去?”
年憐丹道:“確實如此,他們帶的人不會太多,放他們進去,然後封鎖一些對外聯絡,把他們一網打儘!”
也先道:“左營怎麼辦?”
年憐丹道:“衝鋒的那個,定然是金陵郡侯李瑾瑜,這家夥踩著蒙元天驕的鮮血建功立業,蒙元高手比咱們更加恨他,他們也該出出力氣!”
也先道:“確實如此!”
也先並非權欲熏心之輩,他之所以掀起反叛,不僅是為了可汗之位,還想要擺脫蒙元和武周的威脅。
說白了就是二虎相爭,獵人得利。
雖然獵人打不過老虎,但隻要趁機獵到狐狸獐子,擺脫老虎的威脅,得到發展的時間,便是絕好的事情。
這個算計並不容易,但中原草原風起雲湧,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日後怕是隻能選擇一方,受其鉗製。
也先不想如此,瓦剌內部諸多高手也不想如此,就連至尊城,以及神秘莫測的魔劍遺族,也給予部分支持。
甚至,西域三十六國中,也有部分國度暗中給予幫助,西域魔教、四方城等勢力,也派來一部分高手。
渾水摸魚!
如果不把水攪得足夠渾,如何才能摸到想要的大魚呢?
在這種情況下,也先每日忙的頭疼欲裂,不斷地權衡利弊,分析每一件事的得失,力求進可攻退可守。
瓦剌高手之中,年憐丹屬於和蒙元關係最好的,不過年憐丹並不是想要投靠蒙元,而是想獲得自己的利益。
西漢時期,霍去病北擊匈奴,有部分士卒走散,在西域建立無雙國。
無雙國雖傳承下來,但一直都是邊遠小國,隻不過流傳“雙修大法”,憑此招攬一些高手駙馬,得以存留。
年憐丹同樣精於此道,想要得到這門秘法,甚至策劃了叛亂,使得無雙國的皇室成員,狼狽的逃到中原。
美人榜第五的穀姿仙,便是無雙國的皇室成員,因此有“公主”之名。
年憐丹仰慕穀姿仙的美色,想要與穀姿仙同修秘術,獲得高深修為,甚至想要借此突破至更高的境界。
如今可不就是絕好的機會?
年憐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是從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豪傑,火中取栗雖然危險,卻也嚇不倒他!
……
草原聯軍,蒙元營帳。
方夜羽看著下屬送來的軍報,戰意十足的說道:“李兄啊李兄,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要進行三次交手。”
方夜羽出行,自然帶著護衛。
當日爭搶蒼龍七宿,蒙古可汗座下八大護衛中,玄冥二老、蒙大蒙二,全都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蒙二,被俞岱岩斬去一臂,戰力折損三四成。
若非蒙氏雙魔向來同進同退,蒙二或許已經被擠出八大護衛之列。
玄冥二老為人奸猾,沒有輕易許下承諾,蒙氏雙魔卻對方夜羽感恩戴德。
如今護衛方夜羽的,便是他們。
蒙二厲聲道:“李!瑾!瑜!”
話音中有無限的怨恨,若非李瑾瑜的算計,他怎麼會失去一臂?
方夜羽道:“初次交手,我擁有更多的資源,用儘手段,連環偷襲,消耗李瑾瑜的體力,但我還是敗了!”
說到此處,方夜羽目露蕭索。
“那是我首次經曆失敗,失敗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非常的屈辱。”
“我對天發誓,要在一年之內打敗李瑾瑜,用自己的拳頭,奪回師尊賜予的三八戟,奪回屬於我的榮耀!”
“爭奪蒼龍七宿,不,應該說是爭奪張翠山,是我們另一次交手。”
“那一次,他隻是為了試探,並沒有出招太狠,我看得出,他還有很大的保留,但我仍舊敗在他手中。”
“從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在武功方麵,我似乎很難贏過他!”
“此後聽到他的名字,已經是他在遼國叛亂中,單槍匹馬衝破軍陣,陣斬耶律涅魯古,平定遼國的叛亂。”
“他真的好厲害,武功的進度讓我感到絕望,無論我如何努力,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差距越來越大。”
“李瑾瑜就像是一條地平線,看似觸手可及,實則天差地彆。”
“我當然是不服氣的,我也不認為武功代表一切,我一直都在期待著下一次的交手,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這樣也好,再過一兩年,恐怕我師尊親自出手,也未必能留下他。”
“事不過三,此次交手,就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手,要麼他殺了我,要麼我踩著他的屍骨獲得無上榮光。”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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