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嘯聲中,金鳳衝天而起。
百鳥朝凰槍!
“喝!”
爆喝聲中,刀氣旋轉翻騰。
和田武夫的刀法沒有任何名號,他也不需要名號,他需要的隻是利益。
刀法是他獲得利益的工具,而不是他畢生的追求,可這不代表他不專心於刀法,恰恰相反,他越是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對刀法便越發的專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越是想要追求利益,便必須讓獲得利益的工具變得更加鋒銳。
越是想要保住利益,便必須讓保護利益的武器變得更加狂暴。
和田武夫的刀很鋒銳,很狂暴。
鋒銳的一刀斬出,便能破去李瑾瑜的鳳凰三點頭,狂暴的一刀劈斬,便能分開十數丈高的海浪。
劈波斬浪,鎮海伏波!
燦爛的浪花之中,和田武夫的武士刀變得越發飄忽,如風如水,如狂風般無孔不入,如海浪般洶湧澎湃。
和田武夫全身心投入到刀法之中。
他用這種極為另類的方式,達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達到了精氣神全身心的聚合,達到了此生最巔峰的狀態。
一刀斬出,一分為二。
無論是槍芒帶動的金鳳,還是順水推出的海浪,亦或是隨著槍芒轟出的大旗風雲掌、寒冰綿掌、化血刀。
刀氣所過之處,儘數一分為二,甚至連真氣對撞的恢弘都已然消失。
就好似用灼熱的餐刀切割黃油,又好似用剪刀裁剪布匹,李瑾瑜狂暴無邊的攻勢,儘數被和田武夫一刀斬落。
他甚至不需要護體罡氣。
他的刀就是最強的進攻,同時也是最強的防守,把進攻就是防守發揮到了極限,讓李瑾瑜有大開眼界的感覺。
和田武夫的境界,早就已經是滴雨不沾身,蚊蟲不能落的境地。
縱然是傾盆大雨、飛流急湍、洶湧海浪,也休想突破他那把武士刀。
“好刀法!”
李瑾瑜長嘯一聲,長纓隨之點出三道淩厲至極的槍芒,奪命十三槍毫無保留的施展,殺意已然凝聚成實質。
長槍突刺,寶刀揮斬。
“鐺!”
刀槍再次對轟在一起,雙方毫無保留的硬拚,李瑾瑜雙臂肌肉隆起,爆發出劈山趕海的龍象大力。
和田武夫並不精修煉體法門,也沒有精妙絕倫的內功心法,他隻有一把武士刀,以及對於利益的無限追求。
這便已經足夠了!
以無限的貪婪作為推動,把內心的紛紛雜念儘數化為動力,然後再以武士刀揮斬而出,便可分川斷海。
以攻對攻,寸步不讓,空氣中傳來尖銳刺耳的爆鳴聲,那是刀槍速度實在是太快,震蕩空氣造成的音爆。
若非有這劇烈的聲響,以及海水一浪接一浪的波動,隻看兩人出招,簡直與街頭巷尾的青皮鬥毆無甚區彆。
沒有什麼招式變化,就是卯足了力氣突刺,就是卯足了力氣劈斬。
李瑾瑜招招強攻,體內的真元氣血好似沸騰起來,出槍快如閃電,揮槍力貫千鈞,收槍兔起鶻落,手腕回旋,手臂揮舞,又是勢大力沉的重擊。
兩人本是腳踩海浪作戰,不僅是在比鬥武技,還在比鬥輕功。
對戰一炷香時間後,兩人的戰場已經不局限於海島和海浪,從海浪打到海島,再從海島打到海浪,上天入地,蛟龍入海,方圓數裡儘是兩人戰場。
攻!攻!攻!
衝!衝!衝!
戰場之上的無邊煞氣,儘數彙入到長纓之內,看似是隨意揮灑,實際上卻靈巧如半空中搏殺暴風雨的海燕。
李瑾瑜的槍名為奪命槍,本意是戰場交鋒,生死由心,招招奪命。
如今這杆槍卻好似有了生命,曾經隻是槍出如龍,槍出鳳鳴,如今卻好似真的變成了龍,變成了鳳。
既是虛幻的龍鳳,又能自然而然的融合到海風海浪之中。
海風的吹拂,海浪的席卷,海兵的嘶吼,乃至於海鳥的啼鳴,儘數都被融入到槍法之中,變為淩厲的槍意。
武士刀每一次揮斬,都好似重錘一般敲打,分川斷海的刀意則是火爐。
李瑾瑜被投入到火爐之中,經受無窮無儘的鍛打,祛除體內的雜質,變為至精至純唯精唯純的嶄新奪命槍。
和田武夫對此全不在意。
他根本就沒有心思管顧這些,他的內心全部都在刀法上麵,除非有一方的性命終結,否則絕無可能停止。
哪怕真元消耗殆儘,哪怕筋肉軟弱無力,他的刀意也不會停止。
催動刀法的不是他的真元,而是他的內心,是他永遠不會停止的追尋。
李瑾瑜去除花裡胡哨的炫技,新生的奪命十三槍,竟仍舊被他以刀氣儘數斬破,李瑾瑜甚至可以見到他嘴角溢出的鮮血,也能感覺到他身負重傷。
相比修行不死印法、鬥轉星移、純陽罡氣而且精通煉體的李瑾瑜,和田武夫的身體條件差了實在是太多。
雙方每一次對拚,李瑾瑜都能有意識的卸力,或者以純陽罡氣防禦,和田武夫卻會把勁力照單全收。
一次兩次還好,硬拚千百次,和田武夫的五臟六腑均已出現傷勢。
此時能夠硬抗,完全是靠著決絕的刀意強撐,隻需稍稍恢複意識,或者刀意稍弱,立刻便會倒地不起。
以李瑾瑜的修為,做到這一點絕不算難,至少能有五種不同的方式。
李瑾瑜一種也沒有使用。
李瑾瑜的選擇是——攻!
用最強的進攻轟破和田武夫淩厲決絕的刀法,獲得最終最完全的勝利。
新生的槍法並不是終結,而是一顆萌發的種子,隨著戰鬥的持續,經驗的積累,戰意的澆灌,飛速的成長。
“嗤!”
空氣中傳出破空之聲,長纓從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角度,以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速度,刺向和田武夫心口。
和田武夫下意識揮刀劈斬,可在刀槍碰撞的刹那,長纓猛地爆發出無邊無儘的力道,竟一槍震開了武士刀。
一槍破刀,長驅直入。
“噗嗤!”
長纓貫穿和田武夫的胸口,摧毀了他最後一絲反抗的力氣。
“這……這是什麼招……”
李瑾瑜道:“奪命十四槍!”
“好……好槍法……”
“當啷!”
武士刀掉落在地,碎成千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