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陌離開酒樓後,陳隆把男人請到角落一張桌子坐下,問他:
“如果您拿到點讚的詩詞,還會在京城逗留多久?”
“小可立即離開京城,這三十兩已經是小可最後的身家了。”
陳隆想聽的就是這種答案。
這種人越快離開京城越好,這樣偷蓋點讚印章的事越不容易泄露。
“不知您想買哪方麵題材的詩詞?”
男人搖搖頭:“沒有固定題材,隻要能獲得泰山北鬥們的點讚收藏就行。”
“看見剛剛那位快速離開的公子沒有?他就是其中一位泰山北鬥的兒子,他現在回去請示他爹拿點讚印章了。”
男人很激動,但馬上意識到不對勁:
“可是他沒拿小可的詩詞回去,拿什麼請示呢?”
陳隆後悔和這種酸楚文人說這麼多,這種人直接給他想要的結果就完事。
弄不好你偷偷摸摸給他蓋點讚印章,他還追問泰山北鬥怎麼評價他。
不是評價他的詩,而是評價他的人。
陳隆不想扯其他的,他想直接進入正題,就讓高吉平拿紙筆墨:
“高叔,麻煩拿紙筆墨過來。”
再交代張右,“你去紙鋪多買一些紙回來。”
“是。”
張右走出酒樓。
高吉平親自端來筆墨和一遝紙。
陳隆一邊拿筆沾墨水,一邊看著眼前的落魄男人,翻攪豆腐腦想什麼詩合適此時此刻的他。
“您家在哪?”
“西南。”
陳隆思索良久,先寫出一首憂愁的:
人生到處萍飄泊,偶然相聚還離索。
風低削碎中原路,秋空一碧無今古。
歸期已負梅花約,又還春動空飄泊。
此生飄蕩何時歇?家在西南作東南。
再思索良久寫出一副讚美教書育人者的: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乾為扶持。
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寫完後男人不停反複看這兩首詩,身體輕微顫抖,顯然內心很激動。
許久,張陌拿著一個布包裹氣喘籲籲來到陳隆旁邊點頭。
陳隆對男人說道:“您先到門門外等著,點讚詩詞馬上奉送給您。
等男人走出酒樓後,張陌打開包裹,裡麵是一個巴掌大的象牙印章和一盒印泥。
陳隆拿起印章翻看底部,隻見一個大大的拇指豎起來,底下是“張重威”三個字,右下角一個小字“印”。
再底下還有四個小字“詩詞點讚”。
陳隆把點讚印章遞給張陌:“大舅哥你來。”
張陌盯著陳隆的臉,嚴肅點頭。
接過印章重重按到印泥上,拿起來吊在紙張空白處上方時卻遲遲不落下。
陳隆不解:“大舅哥還猶豫什麼?”
“這一按下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陳隆啞然失笑:“大舅哥不用緊張!
這不是逼良為娼、不是殺人越貨,也不是落草為寇,沒有回不回頭這一說。”
“那我按了?”
“按吧。”
一聲輕輕的“啪”,點讚印章蓋在了紙張上。
張陌雙手死死按住用力壓,差一點雙腳離地。
這種點讚收藏的詩詞都是一式兩份。
文人拿走蓋點讚印章的那份,蓋點讚印章的人留下另一份歸檔。
這就是詩詞點讚收藏。
蓋好第一首詩,蓋第二首詩就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