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許昌城外火把連營。陳群廣袖掃過鞍韉積雪,抬眸望向中軍帳前飄揚的“曹”字大旗,掌心密信已被冷汗浸透。帳內香爐內點著不知名的煙熏味,曹操裹著狐裘斜倚虎皮榻,鬢角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潁川陳長文,攜《兗州士族譜》拜見明公。”陳群伏地長揖,懷中竹簡鏗然作響,“劉備毀察舉、立招賢,今又縱流民奪田——此獠不除,天下門閥危矣!”
曹操喉間滾出低笑,枯指摩挲榻邊倚天劍:“孤聽聞長文在招賢閣前,罵荀公達背祖忘宗?”向前雙手將陳群扶起,“如今潁川四姓,倒先折了一枝梅花。”
“梅花傲雪,可雪融時最先零落的也是它。”戲誌才黑袍曳地而來,指尖把玩著從徐州曹豹送來的珠寶,“陳兄可知昨日泰山糧價?”他灰瞳倒映出陳群驟縮的瞳孔,“一石粟米跌至三百錢——你囤的三十萬石陳糧,如今喂飽了兗州十萬流民。”
陳群袖中指尖掐入掌心:“那不過是劉備飲鴆止渴!待秋收時...”
“待秋收時,兗州新墾田畝將達百萬之數。”戲誌才笑著截斷話頭,將手中寶玉“啪”地按在陳群腳下上,“陳兄那日與劉備交談時,可曾想過他真敢把犁鏵架在士族脖頸上?”
帳外忽起馬嘶,斥候急報混著風雪卷入:“糜竺焚毀祖宅,率殘部往泰山遁逃!”
曹操猛地撐起身,“好個糜子仲,傳令元讓,帶虎豹騎截殺!”陳群卻突然按住輿圖:“明公!糜氏商路遍布中原,若得《鹽鐵簿》,可得重利。”
“虎豹騎要的就是活口。”戲誌才輕笑補上一句,餘光掃過陳群顫抖的袖角,“當然,若陳兄願意幫個小忙”他指尖劃過泗水流域,“潁川陳家私兵今夜便可‘借道’泰山下。”
兗州邊界,汶水驚濤拍岸。糜芳肩頭箭創滲出血沫,仍死死攥住韁繩:“兄長,趙雲將軍的接應真的在斷龍崖?”身後追兵火把已連成赤蟒,陶商癲狂的吼叫混在風裡:“糜家逆賊,交出鹽引秘賬!”
“過了龍岩棧道便是。”糜竺白袍染塵,狼狽不堪。棧道下深淵傳來糜貞的哭喊,十五歲的幺妹正被親衛托上搖搖欲墜的吊籃:“阿兄,輜重全扔了,那些鹽引也都沒了。”
“能活人的從來不是鹽引,是用它的人。”糜竺揮刀斬斷吊籃繩索,任最後一箱金錠墜入深澗。他望向東方漸白的天際,那裡有之前與展昭約定的地點,“劉使君敢用流民夯土築牆,我們糜家為何不敢賭一把新牆?”
斷龍崖頂,展昭裂紋瞳孔映出十裡外翻卷的曹字旗。
“陳群投曹倒是果斷,潁川私兵當真敢入我泰山郡。”展昭許久沒用的左眼再次釋放絢麗光彩,燎過輿圖,夏侯惇的進軍路線赫然顯現,“元讓想繞開二將軍的掃寇隊,可惜躲不開子龍的騎兵”火焰倏地吞沒彭城方位,“奉孝先生送的酒,該開封了。”
劉備按劍的手一頓:“郭奉孝在曹營?”
“他在下一盤更大的棋,如今應該在袁本初的大帳內吧。”展昭輕笑,身後懸崖忽起龍吟,趙雲銀槍挑飛虎豹騎先鋒,白袍殘影掠過吊橋:“糜先生,常山趙子龍在此!”
糜竺飛身躍起時,夏侯惇的狼牙箭已離弦。展昭左眼金紋暴漲,箭鏃竟在半空熔為鐵水!“劉使君!”糜竺摔到白馬之後,自有將士幫忙接應,揚手拋出染血的《鹽鐵簿》,“徐州七成鹽井輿圖,今日儘付兗州!”
晨曦刺破陰雲時,陳群一臉陰鬱的和戲誌才對坐飲茶。
戲誌才把玩著虎豹騎帶回的半截金塊:“真可惜,隻差一裡便能截住糜家幺妹。”他忽然將金塊扔給陳群,“陳兄可知,劉備今日發布《墾荒令》——凡流民開墾無主之地,秋收後永業田可達十畝。”
陳群瞳孔驟縮:“無主之地?嗬嗬,那是我陳家祖產!”
“所以長文啊,”曹操踏步走進來,“我已為潁川陳家在陳留留好了地皮,就是可能得麻煩你,回去一趟,幫我帶個人過來...”
泰山城郊,流民正用糜氏捐贈的鹽車運土夯牆。
糜竺站在招賢閣二樓,對劉備長揖及地:“使君可知,糜氏為何舍棄祖業前來投奔?”
“陶公懷疑也好,曹操陷害也罷,說到底,糜家與彆人世家不同,一直以來人丁不旺,到了我這一代,父母早亡,我與弟,妹二人便是整個糜家,說是士族尊貴,可又有言士農工商,商人最末。”
他轉身望向窗外夯土的流民,指尖輕叩檀木案幾:"世人皆言商賈重利,卻不知利亦有道。昔年徐州大疫,糜氏散儘半數家財購荊州藥材;黃巾劫掠鹽道,我父為護流民車隊,率家丁死戰斷魂穀——這些賬冊上記作"虧空",卻是我糜家立足之本。"
糜竺忽地輕笑,從袖中抖出一卷泛黃絹布:"此乃糜氏初代家主所立《商訓》——"以貨通有無,以利養仁義"。可惜這世道,哎。"他指尖劃過絹布上斑駁的血跡,"容不得商道與王道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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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仲此言差矣。"展昭的嗓音自廊柱後傳來,"貨殖之道,本就是天下血脈。鹽鐵如血,商路如脈,隻是有人見利忘義,方有今日亂世癰疽。"他信步走入閣中,文氣湧動凝成一幅奇異圖景——無數金銀化作川流,貫通九州山河。
糜竺瞳孔驟縮:"這是...?"
"也不知道怎麼和子仲解釋,就當是以後我們的目標吧。"展昭似乎覺得不夠震撼,左眼悄然變色,精神力暴漲的同時凝聚出更加確切的形態,顯然展昭來此就是為了讓糜竺歸心的。
"我稱之為‘市場’,取消部分專營,允民間自由交易;發行獨特交易貨幣逐漸替代銅錢,以國家信用為錨;開放海路,以絲綢瓷器換西域駿馬——此乃"流通"之道。"他揮袖拂過虛空,幻象中流民以粟米換鹽引,匠人憑技藝領俸祿,"士農工商本為一體,割裂四民者,如自斷手足而求疾行。"
糜竺踉蹌扶住窗欞,幻象中那些顛覆認知的景象——碼頭市舶司的關稅賬簿、錢莊彙兌的飛票票據、甚至工人以"工時"計酬的竹牌——皆與他半生摸索的商道暗合,卻遠比其精妙百倍。
"原來,這才是貨殖的極致。"他喉頭滾動,忽然轉身對劉備長揖及地:"願獻糜氏全族商路為祭,助使君鑄此新世!縱他日糜家湮沒青史..."
"青史該添新章了。"劉備雙手握住糜竺掌心:"不是士農工商,而是農可封侯,工能拜相,商可救國!"
展昭倚著招賢閣朱柱輕笑,眾生瞳映出城外新立的鹽倉,緊接著卻感覺左眼逐漸模糊,趕忙取消了展示的玄妙景象,笑容也是逐漸僵硬,‘最近用太多次了呀’心裡默默的想著,眼神閃過一絲無奈。這場‘輿論戰’總算是有了結果,這還是戲誌才給展昭的靈感,在這個時代兒歌童謠的傳染力十分方便,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順水推舟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好人牌就夠了。
從最開始展昭所求的就不是徐州,如今陶謙雖然已經老邁,但是沒有曆史上曹操那種屠城的壓力,再怎麼老好人也不可能還是一樣的三讓徐州,就算是陶謙真的現在就讓劉備接手徐州,展昭也會嘗試勸阻,這個階段對於展昭來說是很寶貴的,每個勢力都是剛剛起步,除了袁家有人幫忙打下之前的基礎以外,彆人都是最開始的製定製度與發展時期,隻要在短時間內打好基礎,之後再打下彆的地盤,也不會太過於影響經濟,隻需要一樣招辦就可以了。
對於展昭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所以陶謙,好好活下去,替我多活一段時間’,展昭的眼神十分的危險,以兗州為根基,機會到來快速吞並徐州,在出兵清理青州百萬黃巾,手握三州之地,十年以內,展昭有自信幫助劉備馬踏山河,三興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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