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撞上疾雨,下邳城頭的青磚在暮色中泛著鐵鏽般的暗紅。夏侯淵勒馬立於三箭之地外,玄鐵重甲披掛連環馬,兩千輕騎如黑雲壓城,馬蹄將泥漿踏成翻滾的濁浪。這位曹營"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神速將軍,此刻眼神中倒映著城樓新換的"劉"字大旗,狼牙箭鏃緩緩劃過甕城輪廓。
"劉玄德!"他暴喝如雷,驚起城垛寒鴉,"劫掠州郡、逼死陶公,今日某特來清剿國賊!"弓弦震顫間,鳴鏑箭尖嘯著撕開雨幕,城樓望櫓的簷角獸首應聲炸裂,木屑混著瓦礫墜入護城河。
回應他的是甕城閘門轟然洞開。徐晃掛斧白馬躍出城門,遙指曹軍陣前:"徐公明在此!爾等偽詔之兵,安敢犯我主公!"
夏侯淵雙眼微眯,掌心鐵胎弓捏得咯吱作響。這人在兗州總管練兵,據說得了展君複的練兵奇招,不顯山不露水,月前當前鋒在青州連破黃巾十二寨的軍報他讀過,卻未料竟是在這裡遇到。正欲催馬上前,身側副將夏侯傑已挺槍衝出:殺雞焉用牛刀,看某取你首級!"
雙馬交錯刹那,徐晃突然側身避過直刺,斧杆如靈蛇擺尾橫掃馬腿。夏侯傑戰馬悲鳴跪地時,徐晃旋身回馬,長斧一個滿月劃過對方咽喉,卻是虛招!斧頭倏然下壓,精準挑斷夏侯傑的獅蠻帶,鐵甲嘩啦散落一地。
"留你性命,滾回曹營報信!"徐晃抵住敵將喉頭,眼底映著夏侯淵暴怒的臉,"徐州隻認仁德之師,不懼豺狼之兵!"
夏侯淵的玄鐵重甲在雨中泛起森寒,他緩緩摘下鐵胎弓,狼牙箭鏃在城頭火把下泛著淬毒般的幽藍。徐晃橫斧立馬,雨珠順著吞肩獸的睚眥紋滴落,方才挑落夏侯傑的斧刃上還沾著泥漿,卻在雨中衝刷出冷冽鋒芒。
"徐公明?"夏侯淵的嗓音裹著雷霆,"曹公念你練兵有術,若肯歸降。"
回應他的是破空而來的戰斧。徐晃座下白馬如離弦之箭,斧刃劈開雨簾的刹那,夏侯淵的狼牙箭已離弦三發。第一箭擊碎斧麵火星,第二箭貫穿馬鞍銅釘,第三箭直取咽喉!徐晃猛然仰身貼住馬背,箭鏃擦著喉甲掠過,在玄鐵上犁出刺目火花。
兩騎相錯的瞬間,夏侯淵突然拋弓拔刀。環首刀自下而上撩斬,刀鋒精準切入徐晃胸甲縫隙,這本是西涼騎兵破甲絕技,卻被他用得如庖丁解牛。徐晃悶哼一聲,斧柄反磕刀背,借力旋身時左肩吞肩獸已被削去半截。
"公明!"城樓傳來親兵驚呼。劉備按劍的手指節發白,雌雄劍穗上的雙魚紋絞成死結。展昭卻按住他手腕,裂紋瞳孔映出戰場深處潛藏的星芒:"公明的"道"未顯,此時撤兵才是真凶險。"
夏侯淵的連環馬陣開始收攏,鐵蹄踏地的節奏暗合八門金鎖陣。徐晃的白馬被困在"傷門"方位,每一次突圍都被盾牆彈回。他忽覺手中戰斧愈發沉重,仿佛整片戰場的雨水都凝在斧刃,夏侯淵以其疾入風入“道",以天地為盤,凡是夏侯淵統禦兵馬,總是調度起來比彆人快上三分,用在陣法上更是行雲流水。
"劉玄德就這點能耐?"夏侯淵勒馬陣外,刀尖挑飛徐晃的束發鐵冠,"隻會派莽夫送死!"青絲散落的刹那,徐晃眼前忽然閃過青州戰場,那些被他整編的黃巾降卒,如何在拒馬陣中踏著同袍屍體衝鋒。
一支流矢擦過徐晃耳際,他猛然驚醒。身後八百兗州輕騎正被連環馬分割蠶食,這些他親手訓練的士卒,此刻卻因主將受困而陣型散亂。少年屯長張嶽的左臂已被斬斷,仍用獨臂指揮側翼,這人不過是他上月從流民中提拔的苗子。
"巽位穿插,離火燎原!"徐晃突然暴喝,斧柄重重叩擊馬鞍。這原本是展昭傳授的《河洛兵訣》中的變陣口訣,他過去總覺太過玄奧,此刻卻福至心靈。八百輕騎聞令驟變,本已潰散的鋒矢陣突然化作燎原火舌,自"驚門"缺口突入敵陣,以兵法入道者少之又少,若不是這兩年的練兵經曆,同吃同住,怕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有所長進。
夏侯淵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徐晃周身騰起淡金氣霧,那些散落的雨珠竟在空中凝成微型沙盤,每一粒水珠都映出戰場細節。同為統禦型武將,這是成了自己的"兵形勢"了,能洞悉萬軍如觀掌紋!
"雕蟲小技!"夏侯淵刀鋒指天,暴雨突然凝成冰錐砸向兗州騎陣。他的"疾風"已至化境,能借天時強改戰局。三名兗州騎兵被冰錐貫穿胸甲,熱血在冷雨中蒸騰成霧。
徐晃的斧刃卻在此刻泛起血芒。他不再執著於斬殺敵將,轉而以斧柄為令旗,每一次揮動都牽引著全軍氣機。張嶽的殘部突然棄馬滾地,手中鉤鐮槍專削馬腿;側翼弓手不再齊射,而是以三箭連珠壓製陣眼;甚至傷兵都自發結成圓陣,用身軀為同袍爭取變陣時間。
"他在用士卒作棋!"夏侯淵終於變色。連環馬陣最懼"散星局",此刻兗州軍看似各自為戰,實則每支小隊都暗合九宮方位。當他急調"生門"騎兵堵截時,徐晃的斧光已劈開"景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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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突然炸響驚雷。徐晃的白馬人立而起,他借勢揮斧劈向虛空,那裡正是八門陣的"陣膽"所在!斧氣凝成的金戈虛影轟然撞碎陣眼旗,夏侯淵嘔出一口黑血,他苦心經營的戰陣竟被個"莽夫"破了根基!
城頭戰鼓驟然轟鳴。展昭的廣袖卷起星輝,眾生瞳映出徐晃身後逐漸成型的金甲神將虛影,昔日兵家周亞夫有個類似的能力,集合士兵的能力彙聚巨大虛影,如同法天相地。劉備此刻哪裡不知:"公明這是......"
"以身為鞘,藏兵百萬。"展昭指尖燃起傳訊符,"衝鋒之將破陣,統禦之將破勢。如今公明今日收獲頗豐啊,恭喜主公喜得帥才。"
戰場形勢陡轉。徐晃策馬掠過之處,兗州軍如臂使指。夏侯淵的連環馬被切割成數十碎塊,每當他試圖重整旗鼓,總有一支小隊如毒刺般插入要害。最可怕的是那些傷兵——他們不再慘叫潰逃,反而結成"死門"血陣,用最後的力氣抱住西涼戰馬。
"將軍快走!"親衛拚死架住徐晃的斧刃,夏侯淵趁機扯動韁繩。他回頭望去的最後一眼,正見徐晃立於屍山血海間,淡金兵勢凝成虎符懸於頭頂,今日一戰,這人已經明白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殘酷,日後怕是更難對付。
鳴金聲響起時,徐晃緩緩抬手。兗州軍如潮水退去,張嶽被攙扶著走過主將身側,少年獨臂仍緊握半截槍杆:"將軍,我們,算贏了嗎?"
徐晃望向城樓上獵獵作響的"劉"字旗,忽然想起月前展昭在沙盤前的教誨:"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真正的統禦之道,是讓每個士卒都成陣眼。"
他摘下殘破的頭盔,任雨水衝刷臉上血汙:"此戰大勝,今日之後,你們都是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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