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的先登死士早已架起丈高的大盾,盾隙間探出的蹶張弩迸發暴雨般的破甲錐。
第一輪齊射便將前排白馬釘成刺蝟,少年們甚至來不及揮刀便栽進護城河,鮮血融化的冰窟很快又被屍體填滿。
"放箭!繼續放箭!"公孫瓚癲狂地挽弓,箭矢卻紛紛墜在弩陣十丈外。
直到最後一支白羽箭,那是趙雲初投白馬軍時獻上的束修,公孫讚似乎突然冷靜:"子龍,可知我為何寧死不降?"
"因為幽州兒郎可以戰死,不能跪生。"
公孫瓚的箭尖轉向東南,那裡有袁紹鎏金車駕的輪廓,
"就像這把弓,寧可斷弦,不委塵埃。"
最後那支箭離弦時,七星劍的寒芒掠過趙雲眼底。
箭矢穿透三重鐵盾,重重的落在帥旗杆上。袁軍陣型大亂的刹那,易京樓升起大火。
"好...好..."公孫瓚倚著箭垛緩緩滑坐,嘔出的黑血在雪地綻開紅梅,"這局棋,終究下到了死路。"
趙雲解下白袍為主公禦寒,觸手卻摸到滿把嶙峋瘦骨。
昔日在雪原追逐鮮卑王帳的雄軀,如今輕得仿佛塞北的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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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續兒來。"公孫瓚突然攥住趙雲腕甲,力道大得驚人,"還有那口箱子。"
當八歲的公孫續抱著青銅劍匣出現時,易京城的最後三門正在坍塌。
孩童的嗚咽被塞北狂風吹散。
公孫瓚劈開劍匣,取出一卷血跡斑斑的白絹,十九路諸侯會盟時的聯名誓書,劉備的"漢"字印鑒旁還染著虎牢關的塵土。
"當年劉玄德借走兩千白馬義從,展君複說過欠幽州一個人情。"
公孫瓚的指尖撫過劉備的印鑒,突然劇烈咳嗽,絹上又添新血,
"帶續兒去泰山...不必報仇。隻要...咳咳...讓他做個太平犬......"
袁軍的撞門槌轟然震響,梁柱積雪簌簌而落。
公孫瓚忽然推開幼子,將七星劍重重插入地磚:"趙子龍!接劍!"
"記住,白馬義從的魂在塞北的風裡..."公孫瓚的白袍鼓蕩如帆。
袁軍的衝車撞碎南門,白狼騎的咆哮混著漢胡降卒的喊殺席卷全城。
趙雲將八歲的公孫續縛在胸前,龍膽槍挑飛三名先登死士的瞬間,忽然瞥見主公的白袍在火海中獵獵飛揚,他竟獨自立於箭樓之巔,將最後的火油傾倒在周身。
"袁本初!"公孫瓚的狂笑壓過風聲,"這易京城九重甕城,本是為你準備的焚屍爐!"
火龍竄起的刹那,趙雲的白馬踏著烈焰衝出東門。
懷中的幼主哭喊著伸手,卻隻抓住一縷飄散的白麻,那是主公束發的緞帶,繡著"誓屠胡虜"四個褪色小楷。
最後一支火箭射向夜空,照亮城樓暗藏的猛火油櫃。
公孫瓚墜下城牆的瞬間,趙雲懷中的公孫續突然爆發出不似孩童的嘶吼:"父——親——!"
易京城在轟鳴中崩塌,火龍順著地脈燒紅半邊天幕。
趙雲的白馬踏著烈焰衝出東門,鞍前縛著啼哭的幼主,鞍後綁著焚毀大半的聯名誓書。
袁紹的追兵被火海阻隔,牽招的箭雨追不上白龍的殘影。
多年後,當公孫續在泰山之巔為劉備執掌白馬衛時,總會撫摸著七星劍鞘上的焦痕。
那些痕跡不像劍疤,倒像塞北的雪落在易水河麵,被亂世烽火淬成了永不融化的寒星。
焦土中生出的野草格外茂盛,老卒說那是白馬義從的魂在守護漢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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