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的晨霧還未散儘,鹿鳴台殘破的旌旗上已凝滿露珠。劉備倚在觀禮台的斷柱旁,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老農遺留的麥穗,心裡想著的是展昭昨晚對話的結尾。
“今日之勢,天下矚目,凡是還有心爭霸天下的諸侯君主,想必都會到來,曹操有夏侯淵相助,三日內應該能到,袁本初就算走水路也很勉強,地理位置太差,孫伯符來的會很快,他本來就關注著荊州與我們的關係,甚至於連西涼,巴蜀,都有可能有人物要來,玄德公早做打算,如今的泰山,就是一超多強的超級勢力。”
遠處江麵忽有驚濤炸響,十艘赤帆樓船破霧而出,船頭朱雀旗獵獵如焚。
"孫伯符到了。"展昭的白衣掃過階前血漬,裂紋瞳孔映出船頭那道金甲身影。孫策的虎頭湛金槍斜指蒼穹,一壇開封的烈酒淩空飛過,
"劉使君!江東的"燒春"可敢共飲?"
酒壇淩空擲來,劉備探手接住的刹那,槍氣掀起的浪濤已撲上高台。他拍開泥封仰頭痛飲,酒液順著下頜淌進錦袍:"好酒!可惜少了江東風月的柔腸!"
"柔腸在此!"周瑜廣袖翻卷躍上桅杆,寶琴橫擱膝頭。
指尖掃過商弦時,琴音竟凝成半闕《薤露行》,"曹孟德的詩,配孫家的酒,玄德公覺得如何?"
劉備反手將空壇擲回,陶器擦著孫策耳畔釘入甲板:"詩是梟雄詩,酒是豪傑酒。"
握住雙股劍柄,"隻可惜彈琴的人,心不靜。"
琴音戛然而止。周瑜丹鳳眼微眯,身後江水突然逆流倒卷,凝成火攻的虛影:"瑜倒覺得,使君懷中的麥穗比劍更沉。"
孫策放聲大笑,震得朱雀旗上的金線簌簌剝落。他槍尖忽指北岸:"玄德公,你猜曹阿瞞到哪兒了?"
第二日的太陽才升起,地平線儘頭騰起玄色煙塵。曹操的倚天劍旗刺破晨霧,夏侯淵帶領三千虎豹騎的鐵蹄踏得地脈震顫。
許褚扛著陌刀開路,刀鋒上還粘著冀州流寇的血痂。
"劉景升怕是要壓不住嘍!"曹操策馬掠過祭鼎廢墟,枯指捏碎一片蒼青瓦礫,"文若,你說這鹿鳴台的殘局,像不像當年的十八路諸侯?"
荀彧的鶴氅掃過焦土,袖中滑落的算籌插進地縫:"主公,星象變了。"
又過一日,天際忽有悶雷滾動。
三日前被王氣撕裂的蒼穹裂縫中,萬千星光如瀑傾瀉,在鹿鳴台上空交織成巍峨宮闕的虛影,飛簷鬥拱綴滿稷下學宮的殘簡,廊柱纏繞著金紋,而正殿匾額赫然是甲骨文刻就的"文道"二字!
文道之氣自裂縫中奔湧而出,凝為實質的青色光霧,如龍蛇般纏繞宮闕。
每一片殘簡皆浮空旋轉,篆字從簡牘中剝離,化作金芒融入鬥拱。廊柱上的《蒹葭》《離騷》詩句竟如活物遊動,字字泣血,句句含光。淮水被文氣激蕩,浪濤中浮現出上古先民耕作的虛影,耒耜破土的聲響與星輝共鳴,震得諸侯衣袍獵獵作響。
"稷宮重現......"諸葛亮羽扇墜地,額間龍紋灼如赤金。
清晰看見宮門前的青銅鼎上浮現:乾卦裂而坤卦生,正是"文道重定"之兆。
鼎身忽現七十二道裂痕,每道裂痕中滲出乳白文氣,如蛛網般連接諸侯麾下謀士的眉心。
龐統袖中《荊州水利圖》無風自展,圖中溝渠竟隨文氣流動而改道;巴蜀的法正才剛剛坐船到達,懷中的《西川堪輿誌》竹簡就已經劈啪炸響,山脈走勢在星光下悄然移位。
袁紹的白狼旗突然無風自燃。逢紀捧著《四世三公譜》跌坐在地,
"起來!"許攸一腳踹翻案幾,"田豐還沒到麼!速速派人去接審配!"
混亂中,唯有劉備的荊冠垂旒紋絲不動。
他望著宮闕虛影中漸次亮起的明燈,每盞燈芯都躍動著熟悉的金芒,泰山學堂的晨讀、琅琊港的船歌、豫州田壟的夯聲......
文道之氣在他周身凝結成麥穗狀的光粒,荊冠上垂落的玉旒竟發出《豳風·七月》的吟唱,與學宮飛簷懸掛的青銅編鐘相和。淮北流民的麵容在光粒中閃現,拓印成宮牆上斑駁的《饑民賦》。
"使君,學宮要出題了。"展昭的星火點在劉備心口,裂紋瞳孔映出宮門上浮現的篆字,"看!"
"天下糧倉"四字如血烙金,霎時燒透層雲。宮闕深處傳來編鐘轟鳴,一道滄桑嗓音震得淮水倒流:
"文道首題,何謂民食為天?"
"諸侯各遣一人作答,若是無人,自動棄權。勝者獨享一成文運!"
孫策的槍尖猛然紮進甲板:"公瑾,你來!"
周瑜卻反手按住琴弦:"此局需以農破題,當尋魯子敬!"
對岸曹操的倚天劍已架在楊修頸側:"德祖,若答不出,提頭來見!"
楊修額角冷汗浸透玉冠。他忽然瞥見荀彧垂眸不語,靈光乍現:"丞相,此題當請文若先生!荀家十二卷《勸農書》字字如金,最適此景。"
"閉嘴!"曹操劍鋒壓出血線,"你當孤不知?文若此後還有大用,若是每人隻能上場一次,你來擔當重任?"
荀彧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一些無奈,卻還是恭敬行禮,“丞相無需如此,彧自請出戰。”
劉備輕撫麥穗轉身,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龐統與諸葛亮,最終停在張昭身上:"子布,你去。"
張昭似乎也有一些驚訝,本以為主公會派遣一位機敏果敢之人:"主公,昭不擅辯論,又不夠機敏。"
"若是說到養民修養,四州哪個地方沒有受到過子布的照拂。"
劉備將麥穗彆進他衣襟,"告訴他們,泰山的糧倉怎麼堆到房梁的!"
宮門轟然洞開,七十二道玉階次第亮起。文道之氣化作青玉台階,腳踏之處便綻開金色稻穗。
魯肅懷中的《吳越墾荒錄》自動翻頁,句讀化作蝌蚪文遊入階梯;荀彧的《屯田策》竹簡展開時,竟有麥苗從簡縫中破土而出,根係紮進玉階縫隙。
張昭深吸口氣,踏出第一步時,懷中的麥穗突然生根發芽,藤蔓順著玉階瘋長成金色的圖騰。
藤葉間結出《鹽鐵論》的篆字果實,每一枚落地即化為算珠,劈啪聲與學宮編鐘共振。他袖中賬冊無火自燃,灰燼中騰起當年劉曄的"平準均輸"四字,如流星般撞入宮闕正殿。
蒼穹裂縫中,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將文道宮闕映得通透如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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