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晚飯時間，李月籬和養母，還有弟弟妹妹們正在吃晚飯。
也是剛剛開始吃的。
“媽，我和我姐回來都半個月了。我爸也不回家來一趟看看我們。他這個當爹的可真行。天底下哪有這麼不關心自己女兒的爹的？”秋霜憤憤不平的說，母親李潔清和李月籬在對麵聽著。
“你爸不是不來，本來要來了，結果有事又得耽誤了，不過就這兩天了，他會來的。著什麼急，你倆又不急著走。”
潘香婷側過臉，開始對李月籬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還給姐姐夾菜夾肉，說：“姐姐，那天你回來我說的話，你彆生我氣，對不起，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想到什麼我就說什麼。彆看我說的時候陰陽怪氣的，這是我的缺點嘛！但什麼事情我說過去就拉倒，一點都不記恨在心裡，過後我們還是好姐妹，誰要是敢欺負我的好姐姐，我就敢和他拚命的，這也是我的優點嘛！”
這件事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潘香婷居然還在提起。還想起來嗎？還是忘了，又想起來了？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李月籬笑笑，就說：“哦，沒事兒了。過去半個多月了，你還提？姐知道你的。”
小弟小妹和兩個姐姐也說個不停。兩個姐姐一回來，把兩個小弟小妹的說話的熱情也給帶起來了。他們看上去特彆的興奮。
李潔清笑盈盈的看著那兩姐妹，點了點頭，對二女兒這一次的認錯態度，基本上滿意。“秋雪，你要說到做到啊！你要是再發飆發狂，彆說我還打你。”
“一定，媽媽。”潘香婷說。
晚餐吃的差不多了，吃著吃著，李潔清忽然情緒低落起來，放下了碗筷兒，聽著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熱鬨，自己卻好像沒有了精神頭兒，時而低下頭沉思什麼，雖然不那麼明顯，
養母李潔清的這一變化，還是被李月籬發現了，並暗暗為母親擔憂：母親是不是又在想父親那檔子傷心的往事兒？
李月籬的心開始隱隱作疼起來。
潘香婷也發現了母親的變化，就問，“媽，你想什麼呢，說出來吧。”
李潔清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晚飯要是你們的爸爸能回來就好了。哪怕是回來一次也好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看上去黯然神傷，可能是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這個傷感了，她就如實的說了。
她知道當著孩子們的麵兒說這個不好，可是不當著孩子們的麵說，她又能當誰的麵說這個事兒呢？
這個事兒她從來不對外人訴苦。一家人哪怕打破了頭，那也是內部矛盾。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心底太鬱悶了，不說出來，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那就彆太憋著了，有什麼話就索性說出來了。
潘香婷和說：“媽，你是不是在說夢話？他回來乾什麼？這個家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他不回來更好，他最好是永遠也彆回來，給我他媽的滾的遠遠的。”
李潔清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誰生的你？誰養的你？誰供你上的學？你讓他滾的遠遠的，誰養活我們？你嗎？我看你說話真沒個數了。”
“不用他養——”潘香婷咆哮起來。
“那用你嗎？那麼你吃的喝的花的是誰給的？”
“男人養老婆、子女是應該的，天經地義。這是作為一個男人他的義務，不需要太多的感激。他就是出了咱家的大部分費用，但這不等於說他可以胡來，媽，你不能這麼沒有骨氣，天底下的柔弱女人的惡名，都讓你給占上了，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行了，你又開始攻擊我了！連你也覺得你欺負我好玩？他畢竟是你們爸爸，你們的血管裡都流著他的血的。”
“是我爸爸怎麼了？不負責任的生了兒女，又把兒女像是扔一塊兒抹布似的，給無情的拋棄，圖自己幸福快樂，娶小媳婦去，這叫什麼爸爸？天底下哪裡有這樣自私的爸爸？就算是他不憐惜自己的兒女，但是他這樣對待媽媽您，絕對不可以，我絕對不答應他。”潘香婷氣哼哼的說。
小妹梁森說，“我爸是夠自私的。”
小弟梁林附和：“對。”
“對什麼對？你爸爸是有苦衷的——”李潔清衝著蔣森蔣林瞪眼，“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說話彆插嘴，快吃你們的飯，然後下去學習去。”
梁森梁林吐了吐舌頭，嘰咕幾下眼兒，笑嘻嘻的。“什麼大人呢？我姐她倆也是大人嗎？和我倆同輩。”
潘香婷接著就開始罵和父親在城裡的女人和她們的孩子，說：“張傑然那個臭婆娘算什麼東西？她他媽的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偷盜者！那個女人是破壞人家的爛貨，是破鞋一雙，而那兩個私生兒女是豬仔兒，是狗仔兒。那天在白城子街上看見那個女人和兩個孩子，我真想上前撕了他們。”
李潔清製止她，“彆罵人，你罵啥人呢？嘴巴乾淨點。你有話好好說。”
“不，我提到他們我的情緒就會失控——我就要瘋了，就要罵人。如果她們現在在我對麵，信不信，我立刻撕了她們。”
小妹梁森說：“二姐，你在白城子讀書，張姨可是經常做好吃的給你送去，給你錢花，你還經常上爸爸家裡去蹭飯。張姨每次都給你做好吃的。既然你這麼說人家，罵人家，但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好嘛！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兒將了潘香婷一軍，厲害！潘香婷知道小妹蔣森的嘴茬子快，不容人說假話，正義感強，不偏不倚，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主兒。她看著小妹的表情一本正經，很可愛。
潘香婷說，“咳，我都不理那個臭女人，但她非那樣，我也沒辦法。我是一點都不領情，去爸爸家是吃飯，吃爸爸的飯，他對我有撫養接待的義務，不是蹭飯。不吃白不吃，但我在情感上我絕對是恨他們的。絕對不會原諒她們的。小森，你以後彆叫她張姨，她是你哪一門子張姨？聽清了嗎？”
梁森說，“哪天我也去到爸爸新家去吃飯，當時吃的時候我不罵張姨，過幾天再罵，我這是跟你學，我要跟你學。”
潘香婷使勁兒摔了筷子，“你這個臭丫頭怎麼就這樣沒出息？你跟我學什麼？你能學來嗎？你有我這個風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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