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說，“二姐，你還說我沒出息！那你呢？你的出息在哪裡？”
潘香婷拍拍心口窩兒，“在這兒。”然後又指指嘴巴，“而不是在這兒。”
梁森問，“二姐，什麼意思？”
梁林也問，“是啊，二姐，什麼意思？神神叨叨的。”
李潔清和李月籬也在看著潘香婷。李月籬在心裡說，潘香婷，秋霜，我都知道你要說啥。我還不了解你嗎？
“什麼意思？聽著，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潘香婷啪的把筷子往地上一摔，她恨恨的站了起來，“意思就是，今後你們在座的都不要去爸爸的新家去吃飯，都不要叫那個女人張姨，她是我們的仇人，就是。否則讓我知道了，我非好好收拾你們不可。”
說到這兒，潘香婷停頓了一下，環顧一下在坐著的人，然後狠狠的說：
“尤其是梁森你，還有春雪你，還有梁林你，你們要是去爸爸家吃飯，我打斷你們的腿，再叫她張姨，我撕爛你們的嘴巴！”
“二姐你太霸道了，為什麼你怎麼做都可以，我們怎麼做都不可以，你啥意思嗎？”梁森抗議。
“因為我意誌比你們堅強，眼睛比你們明亮，不會受到誘惑，爸爸和那個狐狸精表麵對我再好，我也不會被蒙蔽！而你們不行，說點好聽的，給點好吃的，就被糖衣炮彈打中了，統統的忘了本了。”
“二姐你說的好聽，啥人呢！你就會裝大尾巴狼。”梁森說。
潘香婷沒等梁森說完，抓起近旁的一雙筷子，照著梁森的頭就扔了過來，梁森一躲，幸好沒有打中。
梁森慌了，二姐在她對麵，樣子比一隻母老虎還可怕，眼露凶光，看她那樣子她要馬上奔過來打自己——
李月籬也給梁森遞眼色，於是梁森起身跑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也罵不過二姐，根本不是二姐的對手，她隻好跑了。
李月籬說，“秋霜，你彆嚇著小森！你——”
“閉嘴，春雪，潘夢婷，你他媽的把嘴給我閉嚴實了。這裡沒有你插話的權利，聽清了，任何人都有就你沒有。你媽更是一個狐狸精，你也是，你才是大尾巴狼。”
李月籬笑笑，“哦，好，好。”
然後低下頭吃飯。
“秋霜，不要對你姐這麼說話。你姐比才不是大尾巴狼呢！”李潔清說。
“那要看她的嘴巴是不是惹我！我說話她敢插嘴，那她就是大尾巴狼。”
“行了行了！！你還沒完了！彆再發瘋了。”李潔清說，她臉上十分憂鬱，意猶未儘似的，小女兒梁森被二女兒威脅跑掉了，也沒有把李潔清從這種意境中拉回來，就好像自己被孫悟空施行了定身法了一樣。
李潔清的思維定在了那裡。她看上去十分的憂鬱。臉上都好像要淌下淚水一樣。
忽然，李潔清接著問潘香婷：“秋霜，那個女人長的好看嗎？就是那個叫張傑然的那個女人，還有還有，那個，那個孩子像不像你爸爸？”
李潔清還沒見過那女人和孩子。雖然她離那個女人很近。那個女人離她也很近，但是她倆都沒有到過對方的家，兩家之間從來沒有在一起聚餐過。
同理，那個女人，就是梁雨田的妻子張傑然，就是潘香婷潘夢婷梁森梁林的後媽，也從來沒有見過李傑清。見也是曾經背後見過。那是有一次張傑然來到肇源，側麵看到過的李潔清，沒說話。
這話，李潔清問過潘香婷不下一百遍了，但她一直認為自己隻是第一次問，問了一次而已。
隻要二女兒潘香婷從白城子回到民意鄉，回到家，李潔清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問女兒這兩個問題。
李月籬衝妹妹潘香婷直使眼色，那意思讓她在母親麵前彆說這個事兒，千萬彆再說了，說的話也最好彆刺激母親！
母親的心裡是多麼的苦啊！她對此已經是高度的敏感了，是受不了這個刺激的。
李月籬她自己在母親麵前就從來不提後媽張傑然和她兩個孩子的事，就是養母李潔清提到這個問題，她也都能巧妙的繞開轉移。
但她知道妹妹潘香婷對此卻是毫無忌諱，卻是看到什麼說什麼，沒有的也能說出來一些，好多都是胡編亂造。
而且，她尤其能在這個事兒上添油加醋，她是想讓自己母親麻木的神經活動起來，彆再憋悶著，要反抗什麼的。
李月籬知道自己的提醒好像不起什麼作用，潘香婷曆來都是這樣的。
潘香婷對母親的遭遇早已經不是深表同情，而是想幫助母親奮起。而且潘香婷是要鼓動母親奮起反抗父親身邊的人。
李月籬知道，雖然自己的眼神兒已經不會起絲毫的作用，但是，那也得提醒她一下吧！能提醒就提醒一下吧！
果然，潘香婷卻裝作看不見姐姐的暗示，接著就開始打罵。
“我爸爸不是東西，媽，你堅決不給父親麵子，他回來你就要罵他。不讓他回來。”
潘香婷接著說，“媽，你怎麼就一直這麼老實，你都去城裡鬨他們呀，把他們攪黃了。你怎麼就從來都是受欺負的？媽，媽呀！我實在受不了你這樣窩囊，我要替你瘋了，真的，我自己都快要瘋了！高考完事兒後，我替你出這口氣去。放心，我非把我爸那個臭男人從那個壞女人身邊奪回來不可！決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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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潔清卻很平靜，不再說什麼！好像對這件事兒和女兒的話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是啊，這個事兒時間確實很長啊！不是一天兩天，足以把人的耐性給磨沒了。
她對自己的這個命是早認了的，隻要你梁雨田能把我這一家人生活用的錢按月送來，就行了。
其他的你願意乾啥就乾啥。你想管，李潔清知道，她根本就管不住。
的確，除了她們娘幾個生存所必需的物質，李潔清對一直不是自己丈夫的丈夫梁雨田的要求並不高。
是的，李潔清經常感到她這一生十分的荒誕。十分的滑稽。那就是自己給這個男人生了三個孩子，給他養了一個孩子。卻沒有妻子的身份。
20多年過去了。到頭來卻一直沒有成為他法律上的丈夫。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沒有條件去領婚姻證。
陰差陽錯的就是沒機會。李潔清隻是他梁雨田家的一個一保姆而已。孫姐呀！當初你放過老梁和我該多好！不至於大孩子都20多歲了，老梁和我還沒領結婚證，以至於讓張傑然那個女人鑽了空子。
孫姐你看，我都把你女兒養大了，20歲了，馬上要上大學了呀！
當初，20年前，孫姐你就是看在妹妹給你養親骨肉的份上，也不該不讓我倆領出結婚證啊！孫姐，你咋就這麼狠呢！你可是把妹妹給害慘了呀！虧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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