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密室的側壁被阿醜硬生生轟出一個大洞。磚石碎屑紛飛中，蕭玉辰抓著老鄭的手臂，跟著阿醜衝出密室。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憤怒的喝罵。
"彆讓他們跑了！"
"給我追！"
蕭玉辰回頭瞥了一眼，借著月光看到至少六七個黑衣人正從密室中魚貫而出。他們手中都提著寒光閃閃的兵器，想必就是鑄兵山莊打造的那些邪兵。
"老丈，你先走。"蕭玉辰將老鄭推向一條小巷，"去學堂找我。"
老鄭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蕭玉辰不容置疑的眼神，隻得點點頭，轉身消失在黑暗中。蕭玉辰則帶著阿醜，故意放慢腳步，向城西方向跑去。
"在前麵！"
"彆讓他跑了！"
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但蕭玉辰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他熟練地在錯綜複雜的街巷中穿行，時而加速，時而放緩，始終與追兵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些人..."蕭玉辰一邊跑一邊觀察身後的追兵。他注意到這些人雖然身手不凡，但行動間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僵硬，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著一般。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手中的兵器時不時會發出一種奇異的嗡鳴聲，聽在耳中讓人心煩意亂。若不是他胸前的佛珠散發出一股溫潤的力量，恐怕早就受到影響了。
"原來如此。"蕭玉辰眼中精光一閃。這些邪兵不僅能傷人肉身，更能影響人的心神。難怪無生聖教如此看重鑄兵山莊的秘術。
又轉過幾條街，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這裡本是一座廢棄的廟宇，如今隻剩下幾根斷壁殘垣。月光下，枯草叢生，幾棵歪脖子樹影影綽綽，顯得格外荒涼。
"就是這裡了。"蕭玉辰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追來的黑衣人。
"終於肯停下了？"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既然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那就彆想活著離開。"
"是嗎？"蕭玉辰嘴角微微上揚，"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我停下，不是因為走投無路，而是......"
他右手輕輕一揮，阿醜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黑衣人身後。同時，他左手一翻，一串佛珠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芒。
"而是這裡，正好適合埋葬幾具屍體。"
"殺！"黑衣人舉起兵器衝上前來，寒光閃閃的刀劍在月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蕭玉辰卻紋絲不動，隻是輕聲道："阿醜，動手。"
話音未落，阿醜那龐大的身軀已如炮彈般衝入敵陣。它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敵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氣。
"當！"
一名黑衣人揮刀斬向阿醜的脖頸，鋒利的刀刃砍在阿醜的皮肉上，卻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阿醜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鐵鉗般的大手直接扣住那人的手腕，"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叫響起。
"這是什麼怪物！"另一名黑衣人驚呼著刺出一劍，劍尖正中阿醜的胸膛。但詭異的是，這致命的一擊非但沒有讓阿醜停下，反而讓它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隻見它任由長劍刺入體內，右手卻已經扣住了對方的咽喉。
"哢！"
脖頸斷裂的聲響中，那名黑衣人軟軟倒下。他的長劍還插在阿醜胸口，但阿醜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轉身撲向下一個目標。
"一起上！"剩下的黑衣人終於意識到了阿醜的可怕，紛紛舉起兵器圍攻上來。刀光劍影中，阿醜的身上很快添了十幾道傷口，黑色的液體不斷從傷口滲出。但這具屍傀仿佛永遠不知疲倦，每一擊都帶著不死不休的狠勁。
"砰！"
一名黑衣人被阿醜一掌拍在胸口，整個人如同破布袋般飛出數丈，重重撞在斷牆上。還未等他爬起，阿醜已經欺身而上，一把扯下了他的頭顱。
"這、這不是人！"剩下的黑衣人終於膽寒，轉身就要逃跑。但阿醜的速度更快，三兩步就追上了最後一人，一把扣住他的後領。那人拚命掙紮，手中的短劍在阿醜身上連劃數道，卻根本無法阻止這具屍傀的動作。
"夠了。"蕭玉辰適時出聲，"留一個活口。"
阿醜的動作立即停下，但鐵鉗般的手掌仍死死扣著那人的後領。月光下，這具渾身是傷的屍傀站在那裡，黑色的液體從傷口滲出，卻絲毫不影響它的力量。那些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連胸口插著的長劍都在緩緩被擠出體外。
蕭玉辰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被阿醜製住的黑衣人："現在，該好好說說你們的計劃了。"
那人卻突然發出一聲怪笑："想從我口中套話？做夢！"說著，他猛地咬破嘴角，一股黑血頓時從口中湧出。
"不好！"蕭玉辰臉色一變，正要上前阻止，卻見那人的身體已經開始迅速腐爛，轉眼間就化作一灘黑水。
"服毒自儘？"蕭玉辰皺眉看著地上的黑水，"不，這更像是某種秘術......"
"蕭大人！"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街口傳來。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黑暗，隻見張烈帶著一隊都護府士兵快步走來。他們身著便裝，但腰間都配著長刀，顯然是有備而來。
"張司馬？"蕭玉辰眉頭微皺。這個時候，張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下官聽聞西市有異動，立即帶人前來查看。"張烈快步上前，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和黑水，"看來蕭大人這裡遇到了不少麻煩？"
蕭玉辰注意到張烈說話時的神情。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在看到地上的黑水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更奇怪的是，他的士兵們竟然對滿地的屍體視若無睹，仿佛這種場麵早已見怪不怪。
"張司馬消息很靈通啊。"蕭玉辰淡淡道，"不知是誰這麼快就通知了你？"
張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就恢複如常："這不過是下官職責所在。蕭大人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回都護府，也好安排人手徹查此事。"
蕭玉辰看著張烈伸出的手，心中冷笑。這張烈來得太快，快得有些蹊蹺。難道說，他早就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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