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老虎獸人?”一位滿臉橫肉的野豬獸人抬起頭看了來訪的兩個人,他頭上纏著臟兮兮的布,但那條長長的傷口還是從臟布下爬了出來,繞過半個頭,停在了腫脹發青的右眼上。他嘴裡伸出兩根駭人的獠牙。但左邊那根獠牙已經斷裂了,粗糙的切麵上沾滿了麵包屑和深色醬汁;右邊那根則沉澱了經年的臟汙,像一根發黴的玉米棒子。
或許不是醬汁,而是黑紅色的血液。將黎心中這般嘀咕著。
“大概到這個企鵝獸人腰的位置,是隻小老虎!”蔚辰一臉淡定,並沒有被這個老板的長相嚇到。
野豬獸人低下了頭,看起來不怎麼想搭理這兩個人。
蔚辰和將黎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昨天!”老板冷不丁說道,“昨天,你說的這隻小老虎來過這裡!”
突如其來的進展讓蔚辰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倆又立刻回身。
“真的嗎?”將黎興奮地問道。
“他狀態怎麼樣?又去了哪裡?”蔚辰連忙追問道。
老板抬起眼皮又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從桌子上拿起菜單遞了過去,“點菜吧!”
兩人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不掏點錢是得不到消息的了。他們隻好點了兩份黃油麵包,配烤肉和乾炸玉米,再加一壺果酒。直到將黎從口袋中掏出已經有些乾癟的錢包付了錢,老板那冷若冰霜的臉上才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吹著口哨進到了後廚中。
“再這麼下去,我們得一邊打工一邊找人了。”將黎垂著頭,找了個角落的椅子坐了下來。
“蕪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四麵環海,寅生想要離開這裡,隻能靠乘船。西岸是魔物森林,又有大批的酸與。北岸有通往平琴島的港口,這裡則是去往盤古大陸的碼頭。這兩個地方應該是寅生會選擇的路徑。”蔚辰拿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上麵有阿斯塔給他畫的地圖,密密麻麻的叉號標示著他們這一周以來的徒勞。好在,走到了蕪洲最東邊的落索坡,倒是有收獲了。
除了占據蕪洲中心的電精靈部落外,其他地方零零散散有一些小的聚集點。這裡的生存條件不怎麼好,除了千百年來那些海難的水手在此定居繁衍生息外,恐怕也就是些作奸犯科的人亡命天涯而來了。
落索坡是東邊最大的據點了,足足有百來號人生活在這裡。他們也乾些販賣的營生,跨過寧遠海,運些奇珍異獸去盤古大陸的兔子國或獅子國。當然,以前他們還會乘船去更近一些的永凍冰原,那裡的企鵝族願意花大價錢買些果子。可是自從黑霧降臨冰原後,這幫人也不敢靠近了。
這個小港口的船半年才啟程那麼一次,如果寅生想要靠這個船離開蕪洲的話,那他們就還有時間找到他。
“為什麼石武哥哥的追蹤魔法不起作用了?”將黎問道,“我確信這次拿的虎毛都是寅生的,那幾天和我們住在一起的不就是寅生嘛?”
為了找到寅生的下落,石武又做了之前的追蹤魔咒。蔚辰和將黎拿著化妝鏡尋找寅生,但是寅生的定位在上麵總是時斷時續的,前兩天還在蕪洲的北岸,正當將黎他們往那邊趕去的時候,定位突然又出現在了東岸,也就是他們現在追過來的位置。但是到了這裡後,定位又乾脆完全不顯示了。
將黎本來以為是定位器壞了,但是換了自己的羽毛後,卻可以輕鬆顯示自己的位置。
“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蔚辰皺了皺眉頭,“或許現在的寅生和幾天前的寅生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寅虎重新被拆分,意味著寅生的身體可能也發生了重組。”
“那虎落也是如此了喲?”
“或許是吧。”
“這也是虎落昏迷不醒但是寅生卻能活蹦亂跳的原因嗎?”將黎問道,“石武都把聖樹唯一的果實喂給了虎落,但虎落卻還是沒有醒來!”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當時身受重傷的滄北將自己的全部靈氣給了這兩隻小老虎,就是希望他們可以少受些折磨,但是寅生卻奪走了大部分的靈氣。聖樹的果實可能對於虎落的情況沒有幫助,又或許石武太過著急,搞錯了果實的使用方法。總之,虎落必須靠自己一點一點好起來……”
許是說到了滄北,蔚辰和將黎心中都不好受。滄北所說的不會讓寅虎獨自麵對後麵的一切,竟然是用這種方式實現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直到老板把吃的端上來。
熱騰騰的黃油麵包散發著濃鬱的麥香和奶香,嫋嫋的熱氣像兩隻靈巧的手拉著蔚辰和將黎不由自主地湊了過來。這一周以來可沒怎麼好好吃過一頓飯,如今彆說黃油麵包了,隨便端碗飯上來他們都會覺得這是人間美味。
兩人立刻狼吞鵝咽了起來。
“老板,你這個麵包,烤得真絕!我去過那麼多地方,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麵包!”將黎忍不住連連誇讚。
野豬獸人聽到了這聲讚美,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擦了擦手,拖了根板凳坐在二人旁邊,“不是我吹牛,整個蕪洲,你們找不到比這更香的麵包了!我這裡麵的麵粉可不是那些便宜貨。我有個兄弟在北岸跑船,找他替我從平琴島搞過來的,你們知道這麵粉哪兒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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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琴島?”將黎一臉疑惑,這老板腦子不太好的樣子,自個兒不是剛說出口嘛?
“平琴島可不種小麥!”野豬咯咯地笑了起來,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憨厚,不似之前那麼凶神惡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