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嗚咽,漸漸隱去,琴聲悠揚而起,承續個中意境。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歌聲自琴聲深處而出,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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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聲,慵懶惺忪,夾雜著一絲嗓子不適的沙啞,完美詮釋了詞中意境,恰到好處的演繹了一個宿醉未醒賴床不起的女郎。
歌者李師師,二八年華,怎能唱出此樣歌聲?怎能如此完美演繹、讓聽者在腦子裡清晰勾勒出一個美麗動人、嗔嬌艾怨的女子形象來?
這……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啊。
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歌舞,斑白之誌,不識乾戈。
煌煌大宋,繁榮昌盛,娛樂業怎能不發達?妓者如雲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妓”者,“女樂”也,換言之,妓提供的服務是音樂、歌舞、曲藝。
東京的妓女分為三等:
上等歌妓居處皆堂宇寬靜,各有三四廳事,前後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經右史,小室垂簾,茵塌帷幌之類;諸妓多能文詞,善談吐,亦平衡人物,應對有度;來訪的新進士及膏粱子弟仆馬繁盛,宴遊崇侈。
次等歌妓也是色藝雙全,絲竹管弦,豔歌妙舞,鹹精其能,常應邀到富貴人家的宴席上,或京城的高級勾欄中表演節目,求歡之者,皆五陵年少及豪貴子弟,就中有妖豔入眼者,俟散,訪其家而宴集焉。
下等歌妓則多散居在城北循牆一曲,色藝略差。
顯而易見的是,李師師屬於上等歌妓。
在趙佶這位小迷弟看來,能吹簫撫琴、歌嗓動人、唱功尤佳的李師師雖然出道未久,卻已是勝過謝素秋、花想容了,便是與汴京第一名妓崔念奴相較也是毫不遜色。嗯,至少在年齡上便占了優勢。
周邦彥也是頻頻捋髯,目視李師師,滿滿的儘是欣賞,以及喜愛。
周才子的風流舉世皆知,若是無動於衷,那才是咄咄怪事。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此小令本名《憶仙姿》。創調之作是五代後唐莊宗李存勖詞,詞存《尊前集》:“曾宴桃源深洞。一曲清風舞鳳。長記欲彆時,和淚出門相送。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周邦彥又因此詞首句改名《宴桃源》。沈會宗詞有“不見不見”疊句,名《不見》。張輯衣“比著梅花誰瘦”句,名《比梅》。《梅苑》詞名《古記》。《鳴鶴餘音》詞名《無夢令》。魏泰雙調詞名《如意令》。蘇軾用此調時改名《如夢令》,其詞序雲:“元豐七年十二月十八日,浴泗州雍熙塔下,戲作《如夢令》兩闋。”
王棣信手“寫”下的這闋《如夢令》有人物,有場景,還有對白,語言清新,詞意雋永,可稱為天下名篇,尤其是“綠肥紅瘦”四字,貌似平常無奇,經詞人的搭配組合,竟顯得如此色彩鮮明、形象生動,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全詞層層轉折,步步深入,將惜花之情表達得搖曳多姿。
這樣的詞……某是寫不出的,周邦彥不得不承認。倒不是說王棣的詞作功力勝他多矣,隻是這麼細膩的詞境本應出於女性之手,而女詞人鮮有如此功力,力有未逮也;男詞人功力夠了,則細膩度不足。是以,王棣……著實是個妖孽。
不過,王妖孽卻是心存愧疚的。抄襲這回事,抄呀抄呀便成了習慣,作為尚未麵世的詩詞文章的“搬運工”,王棣是處之泰然的。但剽竊了度娘的作品,若是因而改變了“千古第一才女”的人生軌跡,那真的是罪莫大焉了。
旁人見王棣古井不波、雲淡風輕的神態,還道他是不太滿意自己的詞作,難免心生挫敗,卻又怎知他的心理動態?
如此一闋詞,經由李師師的演繹,相得益彰,天衣無縫,聽者不由得癡了,直到最後一個琴音散儘,仍覺歌聲在腦子裡悠悠回響,盤旋不去。
“好……”趙佶使勁鼓著掌,小臉漲得通紅,完完全全的迷弟表情,又哪裡像一個皇親貴胄了?
蘇過歎道:“此曲唯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詞妙曲美歌藝尤佳,真真是妙不可言也。”
眾人亦是頷首不已,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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