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不慌不忙,啜了口紅酒,把杯子放到旁邊的矮櫃上。
大掌穩穩握著槍身移到他腦門,一瞬不瞬盯著我怯意的眼睛,“打。”
我現在騎虎難下,腿已經軟得站不起來了……
這人太可怕了,他有錢,有權,還有脾氣。
他就那麼攬著我腰,輕鬆往後麵一躺,料定了我不敢開槍。
鄙夷一笑,從我手中拿過槍,向後一頓上膛,大拇指壓下擊錘,帶著腕表的有力手腕持槍很適配,“學會了嗎?”
我認命起身,這才有人衝上來拉開我,他故意吃我豆腐,雙手扣在胸下握得很緊,踢得我膝蓋結實跪下,疼紅了眼睛。
慌亂中掃到黎東淮不悅地站起來,臉色陰沉,速度很快,壓低了槍口。
眼角掛著怔愣的淚珠,黑洞的槍口似乎要將我的心吞噬窒息而亡。
“砰——”
“啊——”
我被槍聲和自己幻想無限放大的痛覺嚇得尖叫著暈了過去。
曖昧的香味裡我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
陌生的房間,精致的檀木桌前,黎東淮敞著黑色襯衫V領,左腿搭在右膝蓋上,坐在轉椅裡,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槍,見我醒了,諷刺,“出息。”
槍……我摸索一通,自己竟然完好無損,可是我明明聽到了槍聲,那不是幻聽。
怎麼一回事。
他起身步步逼向我。
啪——
火苗燃起,在他精致的臉上括出火光輪廓,咬了根煙,垂眸點燃。
我真的非常討厭聞煙味,厭惡地皺眉。
他冷冷瞥我,猛嘬了一口,生生吞咽下去,彎身在床頭煙灰缸摁滅了剩餘的小半根煙,我震驚他的身體素質真強。
這逼給他裝得,滿分。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記得自己哪裡得罪過他,除了找男人被他抓到小辮子,為了顧常青出氣?
“給你找男人,服務這麼到位,還不高興?”
我欲哭無淚,“黎總,你放過我吧,我,我那天隻是一時衝動,我沒有對不起顧常青。”
他的表情諱莫如深。
我急得團團轉,最特麼煩這些深沉裝逼犯。
“你兒子病很重?誰的種,質量不太行啊。”
他不疾不徐地劃過我的耳廓,將耳垂揉弄在指尖。
話題轉得莫名其妙,誰問不是誰的。
“是。”我哭喪著臉,耳朵太過敏感,忍著戰栗,“他爸爸已經死了。”
“死了?”他睥睨著我的表情。
我硬著頭皮撒謊,胡扯,妄想博取同情,“對,屍骨全無,死老慘了。”
對不起,許燁,你今天多吃兩碗牢飯。
“你八字挺硬。”他冷漠出聲。
我尼%“)×#……”
我畏縮地在心裡發了一通電報送給他祖宗十八代。
我鼓起勇氣,“黎總,我不乾了,我怕我對你情深不可自拔,我要辭職。”
他沉默片刻,“你可以試試看。”
什麼意思?試什麼?
“收拾好自己,送你回去。”
他又抽了一支煙,點燃,取下門後的夾克外套穿上,邁步離開。
我像劫後餘生。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王姐和小寶已經睡下,我複盤著今天晚上的事件,他好像就是認定我放浪,故意為了嚇唬我安分。
今晚之前他對我一直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大概是我主動勾引惹惱了他。
諷刺,他以為他是什麼挽救“失足少婦”的絕世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