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蓋的什麼公章?”他懶懶瞥了一眼,抽了口煙,從鼻子裡呼出來,逼仄的眼神看我傻子一樣。
我打開一看,哪有公編,我心底發寒,差點被白嫖了。
“你早知道他不是誠心來的?”
我不可置信,砸下文件,“那你為什麼還把我送給他!”
“我從頭到尾,說過一個送字?”他眼角淬著冰渣子,我被反問住,氣他張嘴黑白死活他說了算!
胸脯用力地起伏,他低瞟一眼,情緒無波,轉身走了出去。
我探著身子出頭,猛地被光亮刺了眼。
陳年拿著我的風衣。
我這直白的不軌關係被晾在陽光下攤開。
他戲謔地上下打量,“我特麼怎麼像伺候皇上娘娘侍寢的公公?”
“我沒和他睡。”我趕緊套上風衣緊緊裹住。
“誰還敢睡你。”他嘟囔了一句。
“什麼?”我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走廊,“合同搞砸了,怎麼辦?”
準確地是我兒子怎麼辦,苦著一張臉,想著再求求黎東淮。
和陳年來到前麵娛樂場,偌大的屋裡隻有黎東淮,冷著臉,像誰欠了他一個億。
“左封他們走了?”
左封?原來是他把左鳴叫走了。
“早知道他沒那麼大權力拗不過他哥。”黎東淮轉著無名指上的一枚普通的鑲鑽鉑金戒指,像是愛不釋手,和他小指上的翡翠尾戒相比,實在不夠看的。
陳年也注意到了,笑問,“小玩意兒,思藝送的?”
他淡淡嗯了一聲,鉑金戒指被垂下的骨節大手覆蓋。
“東哥,我說你……”
黎東淮輕瞟了他一眼,很有威懾力。
陳年看了我一眼,摸鼻子笑了。
我沒心情聽他們說笑,也越來越現實。
“我先走了,我兒子下午還有手術。”
狼狽著來,狼狽著走,黎東淮一聲不吭,知道他說一不二,我懶得再求他。
趕到醫院看著小小的人坐在病床上,還反過來給我打氣,我的心都碎了。
楚安生得很精致,遺傳了我全部的優點,除了一雙眼睛,比我更深邃,眼睫濃密,看著他側著臉配合著醫生。
我恍惚了一瞬,黎東淮辦公時的側臉突然重疊。
我心裡一絞痛,怎麼可能,楚安是許燁的孩子,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但當他垂下眼睫,又挑眼看向我時,那個神態讓我喉頭一緊。
尤其……
“王姐,小寶眼尾的痣……跟血液情況有關係嗎?”
我不可思議,很淺,就像針點的一樣,他的痣我今天才注意到,前兩天還沒有……
“媽咪,我會加油!”他撲到我懷裡,呲著一嘴小碎牙,笑起來簡直是我的翻版,我抱起來他,找著我熟悉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咦?”王姐捧著小寶的臉仔細看了看,也有些緊張,“不仔細看還真沒注意,楚小姐,我們去問問醫生吧?”
我特彆害怕他身上會多出來什麼痣加重病情,趕緊去問了醫生,確認過隻是這幾天長出來的普通痣才放心。
一定是被這男人折騰出陰影了,有痣又怎麼樣,全世界隻準他一個長痣嗎?
看著小小的人被推了進去,我坐在冰涼的長椅上祈禱。
手機響起,是陌生虛擬來電,我煩躁沒接,那人堅持不懈地打。
“喂?”我沒好氣。
很好聽的女聲,上來就直戳我軟肋,“楚小姐,你很缺錢?我可以提供,有興趣做個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