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賀伊桃靜靜地躺著,仿佛沉睡在了一個無儘的夢境之中,整整一天都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
中途他也對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吼道“賀伊桃,彆裝了,給我起來。”
但床上的人就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傅亦寒坐在床邊,一顆心像是懸在空中的秋千一般,晃蕩個不停。
他好像在害怕,害怕什麼呢?是害怕她死了吧,這樣他就沒人折磨了,對,他告訴自己,這女人不能死,自己還沒讓她償還完,她的贖罪還不夠,她還要繼續受苦受難。
夜幕悄然降臨,敲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汪醫生神色匆匆地被緊急召喚進了房間。
然而,經過一番檢查之後,躺在床上的女人依舊緊閉著雙眸,沒有任何要蘇醒的征兆。
汪醫生完全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她不懂傷害女人的是他,著急的也是他。
汪醫生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語氣,冷淡地道:
“她隻是身體太過虛弱疲憊了,所以才遲遲沒有醒來。”
說罷,汪醫生轉身走到抽屜前,從中取出一瓶阻斷藥,然後麵無表情地將其遞到男人手中,並語氣冷淡地囑咐道:
“記住,如果她一直不願意醒來,您也要按時給她喂食這些藥物,確保連續服用28天不間斷。”
交代完這些,汪醫生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傅亦寒立在原地,目光緩緩移向手中的那瓶阻斷藥,隨後又抬起頭看向床上的賀伊桃。
此刻,他的內心深處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突然間,一種莫名的愧疚感竟然湧上心頭,他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做得太過火了,但很快他就推翻自己的這種想法。
隻是視線再次落到賀伊桃那張略顯蒼白且帶有淤青的嘴唇時,就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棉簽,輕輕地蘸取了一些清水。
就在這一刹那間,賀伊桃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毫無任何預兆地猛然睜開了!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
傅亦寒被這賀伊桃睜開的眼睛驚到,手中拿著的棉簽不受控製地直直掉落下去。
他那停在半空中的手,因為這意外而顯得有些尷尬,隻能緩緩地收了回來。
賀伊桃的眸子迅速轉動,開始緊張地打量四周的環境,獨獨忽視了身旁的男人。
緊接著,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立刻掙紮著準備起身。
但由於身體實在過於疼痛和虛弱,她剛剛勉強坐起來一點,便疼得緊緊皺起了眉頭。
傅亦寒靜靜地注視著女人那倔強的模樣,隻見她全然不顧自己身上並沒有穿著衣物,就連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因她的動作而滑落下來。
女人甚至完全不在意手臂上還掛著正在輸液的吊瓶,一心隻想起身逃離這個地方。
傅亦寒終於忍不住冷聲嗬斥道:
“賀伊桃,給我躺好!不許亂動!”
然而,賀伊桃僅僅隻是稍微愣了那麼一瞬間,像是才看見傅亦寒,轉過頭淡淡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然後更加拚命地用儘全力試圖站起身來。
麵對醒來就無視自己,還如此不聽話的女人,傅亦寒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賀伊桃,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衣服都沒穿,你想到哪裡去?”
賀伊桃仿佛完全屏蔽掉了男人所說的話語一般,她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出全身力氣猛地站起身來。
然而僅僅邁出幾步之後,由於動作幅度過大,插在手背上的針頭突然被硬生生扯開,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從手背處汩汩流出,一旁的吊瓶架也隨之轟然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令男人心中僅存的那一絲耐心徹底消耗殆儘。
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個赤裸著身體、試圖逃離這裡的女人。
賀伊桃本就因身體極度虛弱而行動遲緩,還未走出離病床幾步遠的距離,便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攔腰抱起,然後像扔一件物品似的重重地摔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