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飯後,小鄒很自覺地退出病房,合理地給傅亦寒和賀伊桃有獨處的空間。
“賀伊桃,吃完就睡下了?這樣對身體不好,起來!”傅亦寒皺起眉頭,看著床上右蜷縮成一團、假裝熟睡的女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奈。
他知道她不願意跟自己交流,便會使出這一招——裝睡。
而且他們之間好像相處了那麼久從沒正兒八經的聊過天,有的隻有爭執。
“你不想知道蘭亭那個女人最終落得怎樣的下場嗎?”
傅亦寒想了半晌的話匣子,竟是冷冰冰地拋出這句話。
門外偷聽的小鄒簡直是要著急到發瘋,偏偏又不敢貿然進去,真不怪傅燁小少爺說大少爺是個愛情白癡。
傅亦寒將目光緊緊鎖定在賀伊桃身上,想要捕捉到她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應。
果不其然,原本緊閉雙眼的賀伊桃瞬間睜開雙眸,直直地望向傅亦寒,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你把她怎麼了?她是無辜的!傅亦寒,你是不是把她抓起來了?你要是敢對她進行任何報複,我就……”她語氣是那麼的激動。
聽到這番話,傅亦寒心頭的怒火噌地一下被點燃。他怒視著眼前的女人,厲聲喝道:“你就怎麼樣?”
或許自己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在陸宴合的提點下,他已經吩咐手下將那女人放了。
明明他的話還未儘,她竟然就這樣直接將他定罪。
在她心目中,自己從來就是殘忍不堪的吧。
然而,賀伊桃並未因他的憤怒而退縮半分,反而迎著他的目光,淒然一笑:“是啊,我又能如何呢?像我這樣隻會給周圍人帶來厄運和災難的人,我早就該死掉才好,傅亦寒,你當初應該殺了我的。你不是那樣恨我嗎?你現在殺了我也是一樣的,你來呀,殺了我!......”
說到此處,賀伊桃的淚水已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而下。
門外的小鄒聽著裡麵得不對勁,實在害怕出什麼事情,立馬推門,正想要勸誡些什麼,就被轉過身來得傅亦寒大聲嗬斥道:“給我滾出去!”嚇得小鄒立馬後退關門,這是個閻王,活命要緊。
傅亦寒實在無法忍受,她拿她自己威脅他,按捺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麵色陰沉對著賀伊桃逼問道:
“賀伊桃,你是不會好好講話,還是就和我不能好好講話?”
說罷,他抬起雙眸,緊緊凝視著眼前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隻見她的眼眸此刻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一般;因為微微顫抖的嘴唇也透露出她內心躁鬱。
她的情緒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崩潰瓦解。
傅亦寒心頭猛地一緊。
刹那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她那該死的自毀的傾向又被自己勾出來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懊悔萬分,心中暗暗自責起來:都怪自己不好,為什麼總是控製不住脾氣去激怒她呢?明明最初隻是想要心平氣和地跟她聊聊天而已啊……
沉默片刻之後,傅亦寒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賀伊桃,我並沒有懲罰那個女人,我已經將她放走了,而且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足夠她能夠遠離蘭亭去過新的生活。另外,她還特意給你留下了一封信,等會兒劉偉有空的時候會幫你送過來。”說完這番話,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賀伊桃的反應,生怕再次惹得她傷心難過。
良久,賀伊桃才慢慢地恢複平靜,隻是側過頭懶得看他。
不一會劉偉送來文件,也送來了那份信,劉偉將今日的一些事項都彙報完畢後,又望了一眼賀伊桃的狀態不錯,想著等下給遠在外麵躲避陸澤凱的紅姐也有一個交代,紅姐聽說賀伊桃出事都要跑回來了。
“謝謝你!”賀伊桃仔細地看完信後,對著正在認真辦公的傅亦寒輕聲道。
傅亦寒抬起一張不可思議的俊臉,望著她,竟突然有些緊張,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