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場盛大的婚禮開始前,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當中,賀伊桃卻總感覺不太安寧,她的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動,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之兆。
於是,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精心喬裝打扮了一番。
儘管之前傅亦寒那個瘋子已經收到了所謂的“自己的屍體”,但紅姐說,他在前一段時間竟然四處尋找著陸宴合的下落。
更令人膽戰心驚的是,就連她和陸宴合的婚禮前,這個瘋子居然還跟蹤了陸家的私人飛機。
好在劉偉及時將這一情況告知了紅姐,他們采取了一係列防範措施,才勉強避免了傅亦寒發現陸宴合並順藤摸瓜找到自己。
此刻,賀伊桃低頭審視著自己身上的裝扮。
隻見她穿著一身樸素到極致的衣服,看起來至少有四十多歲的模樣;臉上化著厚厚的妝容,刻意凸顯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鼻梁上架著一副款式老舊、土裡土氣的眼鏡。
她忍不住自我調侃道:“我這樣子是不是醜得嚇人啊?”
站在一旁的俊郎非凡的陸宴合聞言,溫柔地凝視著她,堅定地回答:
“不會,這樣的你也很美。”
賀伊桃心想這陸宴合完全沒誇到點子上,自己明明看起來都可以當他媽了,不對,陸宴合的媽媽那保養的不說像二十歲吧,也才像三十歲左右……
而且她想要的效果明明是一點也看不出好看,這樣才安全,好嗎!
很快新娘就要開始做妝發了,陸宴合目光專注地望著賀伊桃。
隻見她巧妙地隱匿在紅姐請來的明星妝造師帶領的那群工作人員中間,舉手投足之間毫無破綻。
當有人要求她遞個夾子時,她迅速而自然地遞過去,那副認真投入的樣子簡直可愛至極。
另一邊車上的男人看著自己安插的人手通過針孔攝像頭拍攝的實時視頻。
他們說找不到賀伊桃,但他一眼就瞧出了她。
賀伊桃那隻狡猾的小狐狸,不就在那嗎?
她以為偽裝自己就找不到她了嗎?
偏偏他一眼就找到她了,就像當初在賀宅她混在人群中亂逃,自己十來年沒見過她,但第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她,今天也不例外。
男人薄唇微勾,冷聲吩咐道。
“告訴他們,行動吧!”
他緊緊捏住手上那根一直陪著抵抗沒有她痛苦的夜晚的手鏈,那如玉的手指骨都泛了白。
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也害怕他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又惹得她厭惡害怕他。
所以他選擇了最溫和的方式,他進去接她的時候他們都昏迷了,隻有她是被他的人控製著,坐在凳子上等他的。
果真這一見麵,她如他所想一樣,她神色之中流露出明顯的慌張和恐懼,還有那毫不掩飾的恨意。
在那些她消失的日子裡,他曾無數次地設想過與她重逢之後的場景,思考著那時自己究竟會說出怎樣的話語、做出怎樣的舉動。
他曾經想象過要狠狠懲罰她,她竟敢想讓他身敗名裂,想讓他死……
但他現在就隻想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傅亦寒,你就是個瘋子!"
賀伊桃的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顫抖著,她死死地咬著牙關,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直直地瞪視著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這個男人。
聽到她如此責罵自己,傅亦寒心中卻並無半分惱怒。
是啊,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早已變成了一個瘋子呢?
他傅亦寒就是瘋子!
他發瘋似的後悔曾經那樣對她。
發瘋似的喜歡上她。
發瘋似的愛上她。
發瘋似的想要她……
他走到她的麵前,那些倒地的人,那些保護他的人統統都好像是消失不見的,全世界隻有她和他。
他猛地伸出雙臂,將眼前的女子用力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像煙霧一般消散無蹤。
那股讓人窒息的冷冽鬆木香的味道充斥鼻腔,她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想為什麼剛剛沒有準備一把刀。
她想把他的心剖出來看看,是不是與正常人的不同,在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後,他還能坦然自若地來糾纏她……
在那個靜謐得仿佛時間都停滯了的場地上,傅亦寒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節奏,那沉穩而有力的聲響在胸腔內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