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彭城國,路過東海郡,便是琅琊國。到達琅琊國境內,再經即丘縣,便抵達開陽。對於輕裝而行的隊伍,路途並不遙遠。但對於攜帶輜重而行的隊伍,路途便不算輕鬆。即便周晨一行,早早出發,依然在夜晚紮營之處,靠近東海郡的地方,被陶應一行追上。對於被陶應追上,周晨早有預料。所以營地值夜之人,都是周晨的家丁隊伍。對於夜晚追來的陶應曹媛,直接攔在營門口,並未放進去。不然讓他見到自己的隊伍,周晨可就功虧一簣了。
士兵通報過後,周晨點起心腹之人跟著,將他們引到遠離營地之處,免得鬨出太大動靜。陶應滿臉怒容的盯著周晨,咆哮道:“周無塵,我將你當成知交好友,幫你在彭城落腳,為你牽線搭橋,你便是這般回報於我?拐騙我耗費心血打造的兵馬,陪你去開陽賭博?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嗎?”
陶應無比激動又憤怒,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麵對他狂怒的嘶吼,周晨無力反駁,任他推搡蹂躪。一旁家丁見主人受欺負,紛紛欲拔刀相助,被周晨攔下。任陶應發泄。曹媛也是目光不善的盯著周晨,希望他能回頭。之前之所以不派人參加訓練,便是怕發生今日之事。士兵無知,被他拐帶。但看他訓練出能精兵,又沒忍住,才導致今日之禍。
“如今我們已經星夜追上你,是不可能讓你帶著我們的兵馬,前往開陽的。周無塵,我勸你最好回頭是岸,不然他日,徐州再無你的容身之處。”
與陶應想用交情,將周晨喚回不同,曹媛的話語,極儘威脅之意。一個唱起紅臉,一個唱起白臉。然而周晨卻無動於衷。
“事已至此,回頭也不是岸。我是不可能帶著兵馬回頭的。你們的兩屯兵馬,我暫時借用。事成之後,如數奉還。再幫你們免費訓練一屯兵馬。”
見周晨軟硬不吃,陶應火大。對著周晨又咆哮道:“事成之後?你能成事嗎?你知不知道開陽有多少兵馬。你帶著這兩百多人,就想成事。你把事情想得是多簡單?即便你成事,你以為開陽是個什麼香餑餑。為養駐軍,百姓早被搜刮得什麼都不剩,你拿什麼免費訓練?這個時候還想給我們畫餅,你在想什麼?我不管你如何行事,但我的兵馬,今日必須由我帶走。不然明日我把陶家旗號打在對麵山上,再派人在山下攔截。我看有幾個人,敢跟你去開陽。”
對於這種撕破臉的招式,周晨確實沒辦法。對這些人的訓練,才進行三個月。洗腦也沒有什麼太大效果。他們依然有很強的陶氏曹氏歸屬敢。所以一旦看到陶氏曹氏的旗號,以及他們的少主,定然是不會再跟自己走的。
“仲明如何逼人太甚?”
“是你執迷不悟,定要帶著我的心血,去開陽賭博,自然不能如你所願。”
“你的心血,也全是我幫你訓練出來的。我借用一下,有何不可?”
“不問自取,也叫借用?何況我將人交給你訓練之時,咱們便已說好,你隻負責訓練,不能帶他們私用。如今你不但私用,還要帶他們送死,叫我如何能忍。為這一屯兵馬,我陶家投入多少資源,你難道不知道?”
周晨被懟得啞口無言。理虧自然氣弱,但仍心有不甘。
“有他們相助,我前往開陽赴任,是很有機會成功的。我並不需要對抗泰山四寇的兵馬,隻需要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即可。”
可不管周晨怎麼說,陶應隻是不聽,一定要帶走自家兵馬。
“我將彭城所有產業全抵押給你們,租借你們兵馬一個月可行?”
陶應冷笑,即使送給自己,也不能答應這樣的買賣。對於一個失信之人,是不會再有信任的。之前代訓可以將軍隊私自拐騙走,那現在租借,也可以有借無還。何況他此行,與肉包子打狗何異?上任失敗,便是身死債消,自己的兵馬,又找誰要?退一萬步,即便他成功,兵馬便會歸還?現在可以私用,他日自然也可以不還。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給彆人,不如自己把控。曹媛與周晨,更無多少交情,自然也是不同意的。
事已至此,也彆無他法。與其讓他們打出旗號,將兵招走,不如主動將兵馬交還。至少日後還能相見。不然得罪陶曹兩家,即便自己上任成功,日後也難以在徐州立足。
“兵馬還你們可以。不過希望二位明日能陪我做一場戲。戲唱完,兩位將人馬領走,在下感激不儘。”
見到周晨就範,陶曹二人也鬆一口氣。畢竟兩人所帶人馬不多,又是輕裝急行,無力與他對抗。萬一他做出什麼瘋狂舉動,後果也難以預料。所以他說做一場戲便可將人馬領走,兩人還是慶幸的。隻是這戲,怕也不好唱。陶應開口問道:“如何行事?”
“明日請兩位打著旗號入營,而後大張旗鼓,將我送入東海郡境內即可。如今已靠近東海郡,兩位隻需帶著人馬,再往前行幾十裡便可。到時二位對下麵便可宣稱訓練結束,回轉彭城。而我的人士氣也不會受到太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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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去開陽?”
陶曹二人,也是驚訝。不知道周晨為何如此執著,即便失去兩屯兵馬,剩下幾十人,也依然繼續前往開陽。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今事已至此,之前的交情,也已消散。陶應自然也懶得勸。何況俗話說的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既執意如此,便遂他心願。無非是想扯虎皮造大旗而已。隻要自己人馬回轉,再大的陣仗,也沒有實際意義。劉陽不可能看著陶曹兩家相送一程,便不對他下手。開陽猛虎也不是白叫的。泰山四寇,更不可能坐視不理。
次日一早,陶曹二人,打著旗號,進入周晨軍營。掌控自家兵馬之後,這才放心。於是拔營啟程,進入東海郡。地方縣令見到三麵大旗,大驚失色,詢問師爺,也沒聽說有什麼重要人物要來,於是紛紛派人詢問。得知正主後,客氣的派人引路護送這,還送些給養,禮送出境。
周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大張旗鼓,弄大動靜。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開陽來了個新縣長,由陶曹兩家護送,前往開陽赴任。這樣子起碼讓不知情的人,有所顧忌。即便不認這個新縣長,但陶曹兩家,在徐州,沒幾個人敢不認。之前一出彭城,便打出開陽縣長的旗號,也因如此。隻是這次借助陶曹兩家旗號,動靜更大,氣勢更足。待行至約定地點。周晨又集合人馬,開始訓話。
“陶曹二屯,你們的實戰拉練到此結束。今日隨陶曹兩位公子回轉彭城。其他人繼續訓練。你們中多的已經訓練一年,少的也有三個月,所以多的也不用我講。你們的訓練任務和計劃,從來都與他們不一樣,所以他們離開,你們不要有什麼想法。咱們的計劃,照常進行。好,現在向離開的戰友,敬禮告彆。”
兩邊人馬自發回禮,然後在陶曹二人帶領下,分道揚鑣。而周晨立在原地,久久才平靜。又繼續訓話道:“此次出門,大家也看到了。糧草輜重,帶好多車。所以我們並不是出來行軍的,而是真正出來實戰的。陶曹兩屯,訓練時間短,所以不參與。而我們經過長時間訓練,自然要在真正的戰場上,檢驗一番。目標便是琅琊國蓮花山匪患。現在出發。”
隊伍又一次啟程,不過這次隻剩七十多人,不再如之前那般浩大。結合著身後押送的物資,更像行商的商隊,而不像行軍打仗的軍隊。人數驟降,行軍速度並沒有提升,因為輜重速度跟不上。雇傭的民夫已經累得喘不上氣,也難以跟上行軍隊伍。隻能配合輜重速度慢行。這麼多的物資,總會讓一些人眼紅。所以前行哨探不時回報,有人窺探。人數太少,所以隻能更謹慎慢行。而路途之中,遇到的流民也越來越多。似乎越接近琅琊國,越不安穩。見到這麼多物資的隊伍,打的又是官旗,膽大的流民,便跟在隊伍後麵。反正流落在外,也無歸處,不如跟著看看,萬一發善心,分些物資出來,說不定能多活幾日。去往彆處,也是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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