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確實喝醉了,在屋子裡撒潑打滾,又打又砸。
蘭舒不想耽擱一刻,抱著坨坨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神奇的是,坨坨到了蘭舒的懷裡就不哭了,腫脹的小臉搭在蘭舒的肩膀上,睫毛上還掛著淚滴,就那樣沉沉地睡著了。
她讓大姐把坨坨抱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怕大姐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她又把在店裡上班的董招娣招呼了過來,跟著大姐一起去醫院忙活。
把她們送去醫院後,蘭舒逐漸冷靜下來,她留了個心眼,朝著之前和楊采玲去過的派出所奔去。
還算幸運,蘭舒正巧在派出所門口碰到了林所長。
林所長對蘭舒印象深刻,一下就認出來了她是那晚和楊總一起過來的女孩。
給蘭舒麵子就是給楊總麵子,林所長客氣地和她握手,“你好你好,有段時間沒見了,楊總回市裡了吧?”
蘭舒顧不上寒暄,語氣極快但條理清晰地說出了自己報案的需求。
林所長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聽完蘭舒的講述,迅速轉身走進辦公室,安排了兩名民警讓他們即刻出發。
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嗚哇嗚哇”地駛出派出所。
蘭舒知道,這次是用了一次楊采玲的麵子。
如果沒有楊采玲的這層關係在,林所長不可能管她這件“小事”。
不到半個小時,警笛聲劃破寧靜,一輛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兩個民警一左一右押著何棠走了下來。
何棠頭發淩亂眼神躲閃,身上還穿著剛才那皺巴巴的紅色羊毛衫,走路時腳步踉蹌神色慌張,再也沒了之前的蠻橫瘋狂。
又過了一會兒,王大友帶著一個年輕女人來到了派出所,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蘭舒一眼就猜到了女人就是王大友在浙江的小老婆。
剛從審訊室出來的何棠原本腳步虛浮眼神頹喪,抬眼看到站在大廳的老公王大友和那個年輕女人時,瞬間炸了毛,發了瘋似的朝著年輕女人撲了過去。
年輕女人嚇得“啊”的一聲尖叫,立刻躲在了王大友身後。
王大友見狀臉色驟變,毫不遲疑地上前一步拽住何棠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往後扯,隨後手臂高高揚起,“啪!啪!”接連扇了兩個大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在派出所大廳回蕩,何棠的腦袋隨著巴掌的力道左右搖晃,嘴角瞬間溢出一絲鮮血。
周圍的民警和辦事群眾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等王大友想再次動手的時候,三五個民警立刻衝了過來攔了下來。
“乾什麼!派出所裡麵還敢打人!”
“她該打!”王大友扯著嗓子吼道,氣得呼哧帶喘,“她就一酒蒙子!天天在家喝得爛醉,喝完酒就發瘋撒潑,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得給我惹出事來!”
何棠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半張臉,捂著溢出血的嘴角直勾勾地盯著王大友,“我為什麼喝酒?還不是因為你在外麵搞破鞋!一年到頭都不回一次家!我喝酒有什麼不可以?”
王大友理直氣壯道:“我不回家怎麼了?我沒往家拿錢?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你占著窩不下蛋,我媽想抱孫子都想瘋了,我在外麵再找一個生個孩子怎麼了?”
林所長尷尬地重咳兩聲,“在派出所還說這種話!重婚罪是犯法的!”
王大友轉過頭乾笑兩聲:“沒重婚,我沒在外麵生孩子也沒辦婚禮,哪來的重婚罪?馬上要離婚了,馬上就離!”
生不出孩子這件事是何棠心裡最深的那根刺,被自己的老公當眾羞辱,何棠徹底發了瘋。
她從地上跳起來,伸手指著王大友,喉嚨裡發出尖銳的叫罵聲:“我一直懷不上不還是因為你!你自己不行,每次還沒尿一泡尿的時間長,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嫌棄起我來了?”
聽到如此直白的吐槽,在場的所有人都神色各異,還有人在低頭憋笑。
男人不能說不行。
王大友的臉瞬間漲得紫紅,從耳根一直紅到脖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他的尊嚴被何棠這番話當眾踐踏得粉碎,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又要抬手去打何棠,被身旁的民警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見王大友氣急敗壞的模樣,何棠越罵越激動,“你以為你跟那個賤人就能生出孩子來?我告訴你,就算她懷了,那孩子也不是你的!”
年輕女人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你這個瘋子!你怎麼說話呢?自己生不出來還賴大友身上?”
蘭舒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出家庭倫理狗血的大戲,小老婆沒否認王大友時間短。
嗯,看來真的是還沒撒潑尿的時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