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他發現司菀麵頰上那塊醜陋的傷疤已然消失,半點痕跡都未曾留下,膚如凝脂,眉眼豔麗,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但真正讓七皇子詫異的不是這個,而是太子為何對司菀另眼相待。
究竟是因為這副美麗的皮囊,還是另有原因。
上輩子,司清嘉仗著自己氣運滔天、身份尊貴,肆無忌憚踐踏著司菀,將她殘忍傷害,背後未嘗沒有七皇子的影子。
因此,司菀對七皇子也沒什麼好印象。
她站起身,恭敬行禮,麵上的笑意卻儘數收斂,一派冷淡。
“司二姑娘,德妃娘娘身體如何了?”七皇子笑問道。
“明淨師太醫術高明,有她施針救治,娘娘沒有虧損元氣,今日便醒了過來。”司菀道。
“這可是吉人自有天相。”
七皇子說著,掃了眼石桌上的兩隻茶盞,看向太子:“倒是臣弟來的不巧,叨擾了六哥。”
“你知道就好。”太子語氣淡淡。
七皇子麵皮抖了抖,心裡將謝衍這廝罵了千遍萬遍,表麵上卻未曾顯露分毫,仍是一派兄友弟恭的親近模樣。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司菀對七皇子都無半點好感。
她懶得和七皇子虛與委蛇,一步步走到欄杆前,恰好看見獸苑中飼養的黑熊,吼聲陣陣,凶悍非常。
當日,便是這隻黑熊,險些要了太子表弟符瑛的性命。
而那時,司清嘉氣運鼎盛,猛獸不會輕易傷害她,憑借這點,她擋在九皇子身前,護住了情郎的胞弟。
可惜七皇子和徐惠妃早便將這份恩情拋在腦後,根本不欲理會被聖上厭棄的司清嘉。
委實冷血。
天黑前,司菀回到鐘粹宮,將衣衫細軟收拾妥當,隨趙氏一起,乘車回到了秦國公府。
馬車抵達公府時,司菀特地掀開車簾,仔細瞧了瞧,看不出任何異狀。
但當她攙扶著趙氏踏進府門後,卻發現院子裡都掛著白幡,火光繚繞,奴才們一個個哭天抹淚,如喪考妣,吵得人腦仁生疼。
將這副烏煙瘴氣的情形收入眼底,趙氏臉色黑了黑,找來管家,沉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硬著頭皮回答:“夫人,柳姨娘突發惡疾,昨個兒夜裡撒手人寰,公爺念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便請來和尚超度,送她一程。”
趙氏眼神更冷。
她嫁進秦國公府這麼多年,豈會不知司長鈞那點心思?
柳尋煙還活著時,司長鈞覺得她手段惡毒,險些將偌大的公府拖進地獄,自然生不出半點憐憫。
她一死,皇帝寬宥之下,事情便翻篇了。
秦國公對柳尋煙的愧疚與情意也湧了上來,想著補償一二,才鬨成這副德行。
“老夫人呢?”
按常理而言,母親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管家低聲解釋:“老夫人風寒入體,整個人都病糊塗了,起不來床,也聽不到這邊的動靜,二夫人親自伺候著,不知會不會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