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司菀一直將心思放在柳尋煙母女身上,沒顧得上收拾柳逢川。
近段時日,司清嘉奉旨前往水月庵修行,就算和月懿公主交往甚密,一時半會兒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還不如趁此機會,向另一個劊子手討債。
上輩子,司菀被身為未婚夫的柳逢川關進了祠堂,與其接觸雖不多,卻深知他的秉性,最是虛偽不過。
表麵上對司清嘉一見鐘情,愛慕至深,背地裡卻尋了個容貌相似的女子當替身,還生下了一個男胎。
待司清嘉嫁給七皇子後,他備受打擊,夜夜流連於勾欄瓦舍,好不風流。
誕下孩子的姚杳險些被他打死,不知逃到了何處。
司菀運氣沒有那麼好,被司清嘉盯上後,又遭柳逢川剖心取血,成為最好的補品。
這輩子柳逢川沒能成功和司菀定親,憑他的身份,自然接觸不到司清嘉。
對於男子而言,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若有機會接觸到心心念念的姑娘,柳逢川便似那撲火的飛蛾,即便摔得粉身碎骨,亦不足惜。
長睫微顫,司菀已經想出了法子。
太子倒是沒發現她的異常,還暗自歡喜,覺得自己完美符合司菀擇婿的要求。
若開口向她表明心跡,也不知結果如何。
“殿下?”
司菀伸出手,在太子眼前晃了晃,說:“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太子麵頰滾燙,呐呐無言。
兩人又在驛館呆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將所有勸農使的問題儘數解決,司菀才鬆了口氣。
期間,太子一直陪在她身邊。
勸農使們不知青年的身份,隻覺得此人威勢赫赫,竟比安平王還令人生畏。
司菀回過頭,見太子全神貫注翻閱著她的手稿,有些羞赧。
她年幼時隻在族學待過幾年,先生教導時也不算用心。
因此,司菀的字比狗爬強不了多少。
似是看出了女子的想法,太子劍眉微挑,“這份手稿上的法子能解百姓燃眉之急,思路清晰,價值千金。”
司菀杏眼亮了一瞬。
旁人都愛聽好話,她也不例外。
跟太子道彆後,司菀坐上馬車,折返公府。
她腦袋倚靠著車壁,雙目微闔,神情變得冷漠,衝著金雀道:
“不必派那麼多人守在水月庵,留一兩個便好。”
金雀輕聲應是,問:“主子,回來的人可有安排?”
“讓他們在綢緞莊小住幾日,幫我造一匹香雲紗。”
係統忍不住問:“宿主,綢緞莊裡的布料種類多達上百,為什麼非要讓那群少年給桑蠶絲染色?”
“當然是因為這匹香雲紗不同尋常,不單單要用薯莨汁及河泥,還得用另外一樣東西。”司菀慢條斯理道。
主統兩個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係統對宿主也有幾分了解,所謂的“另外一樣東西”,隻怕會用在與鵑女有關的人身上。
“什麼東西?”係統十分好奇,眼巴巴等著宿主給出答案。
司菀無聲回答:“雷公藤的汁水。”
係統提醒道:“宿主是想在染色過程中,加入雷公藤的汁水嗎?但香雲紗的製作工序頗為嚴謹,若是貿然在薯莨汁中摻入雷公藤,隻怕會導致顏色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