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製成香雲紗,須得經過十次曝曬,隻需在第十次染色時摻入雷公藤即可,對成品影響不大,更何況——”
司菀睜開眼,掀開車簾,望向不遠處樊樓所在的方向,喃喃道:“即便顏色有異,某些人也不會拒絕的。”
係統不太明白宿主的用意。
雷公藤能夠祛風除濕、消腫療瘡,就算此藥汁水有毒,但隻是接觸皮膚罷了,毒性無法湧入體內,也不會發作。
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係統心裡直犯嘀咕,也不敢出聲。
它怕被宿主打臉。
司菀栽培的那些少年共有九名,不僅身手靈活,還忠心耿耿,不遺餘力完成任務。
其中六人回到京城,搬進綢緞莊,按照司菀的吩咐,親手炮製香雲紗。
沒多久,香雲紗便經曆了九次曝曬。
而雷公藤的汁水,則由司菀親自送了過去。
七名少年淘洗布料,一個個都曬得黝黑。
眼睛卻格外明亮。
“這次浸染布料的薯莨汁中,會摻入其他東西,你們切記,身上如果有傷口,千萬不能接觸薯莨汁,知道了嗎?”司菀語氣嚴肅至極。
少年們也連連點頭。
正如係統所言,雷公藤的汁水會影響染色效果,顏色更深了些,瞧著彷如烏壓壓的雨雲。
司菀將晾曬好的香雲紗交到裁縫手中,裁製了兩套一模一樣的男裝。
一套送往柳宅。
一套送往樊樓。
送往柳宅的衣裳附了一封書信,上麵僅寫了寥寥數語:
【先前多虧舅父與表兄照料姨娘,清嘉感激不儘,特此奉上。】
看到這行字,柳逢川整顆心好似泡進了蜜水裡,愉悅又暢快。
他將那件香雲紗裁製而成的衣裳抱在懷中,臉頰輕輕蹭了蹭柔軟光滑的布料,暗暗思量,這件衣裳做得精巧。
莫不是清嘉表妹親手縫製而成?
況且,她派人將衣裳送至柳宅,必定有其深意。
腦海中浮現出傳遍京城的流言蜚語,柳逢川頓時恍然。
表妹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秦國公府的兩位姑娘抱錯了。
原本的大姑娘是庶出,二姑娘才是真正的嫡小姐。
庶出的身份,加之姑母身上的臟水,讓清嘉表妹的閨名儘毀,彆說攀龍附鳳,就連尋一戶聲名顯達的人家定親,隻怕都不是易事。
如此一來,自己倒是成了絕佳的人選。
畢竟他既知根知底,又對表妹情根深種,還不嫌棄姑母曾經做出的惡事。
兩人若能結合,豈不是天定的良緣?
柳逢川喜得合不攏嘴,將這件新衣披在身上,手舞足蹈的模樣,渾將姚杳及自己的親生兒子忘在了腦後。
他也不想想,就算司清嘉的名聲臭不可聞,到底也是秦國公府的小姐,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家世平平,婚前便弄出庶子的男人?
真當公府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