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秦國公不由譏誚:
“故弄玄虛!”
站在他身畔的司芩咬住下唇,輕聲問:“父親,二姐姐這是要作甚?難道要效仿先賢,舌戰群儒不成?”
“她都沒讀過幾年書,還舌戰群儒?估摸著是搞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糊弄這些婦道人家罷了。”
人有的時候,會被自己心中的偏見蒙蔽雙眼。
秦國公厭憎司菀,也知道她曾經獻出過不少巧計。
但在他看來,這些巧計卻與江湖術士的手段無異。
不過是借著太子的權柄,蒙混過關罷了。
而司芩,先前雖與司菀打過照麵,關係卻不算熟稔,也不了解這位堂姐。
這會兒聽信了秦國公的話,懸在半空中的心落到實處。
司菀敗壞家聲的行為越多,養父對她的憎惡就會越深,屆時她這個親女養廢了,自己這個養女便能登台亮相。
一展風采。
她不能急。
明秀郡主柳眉倒豎,雙臂環抱,冷哼:“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多久,金雀去而複返。
隻見這丫鬟手裡提拎著一個巨大的箱籠,外層覆蓋著黑布,密不透光,分量應該不算太重,否則無法單手挪動。
金雀小心翼翼將箱籠放在地上,女眷們紛紛圍上前來。
有人看向司菀,催促問道:“司二姑娘,箱籠裡究竟裝了何物?”
司菀笑了笑,邁步走到箱籠附近,扯開黑布的同時,一陣清脆的鳴叫聲響起。
眾人定睛細看,這哪裡是什麼箱籠?
分明是裝著一對野雞的鳥籠子!
“司二,你敢戲弄我們!”明秀郡主麵皮抖了抖,狠狠瞪著司菀。
“郡主稍安勿躁,此籠另有乾坤。”
司菀抬手指著鳥籠的隔板,隔板左側空間空闊,有一公一母兩隻野雞,雄鳥羽冠金黃,胸腹赤紅,尾羽修長華麗,而雌鳥則樸素黯淡,通體灰褐色,不太起眼。
隔板右側則是木板搭成的鳥巢,仔細觀之,裡麵有一隻母雞及數枚野雞蛋,還未孵化。
司菀揚聲道:“娘娘廟查封當日,諸位夫人在場,也都看見了侍衛從武僧手中收繳的水囊,水囊中的液體用來偽造觀音淚,此物正是令已婚女子趨之若鶩的送子香露。”
聽到“送子香露”四個字,人群一陣騷動。
“水囊中的香露所在何處?”明秀郡主急聲發問。
“用光了。”司菀漫不經心道。
明秀郡主尖叫:“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怎能用掉那麼多香露?定是你中飽私囊,亦或是奇貨可居,打算借此牟利。”
“郡主誤會臣女了,香露確實全都消耗殆儘,不存分毫。”
“你倒是說說,究竟用到了何處?”明秀郡主咬牙切齒。
司菀衝著鳥籠努努嘴,“喏,就用在了這兩隻野雞身上。”
“那麼珍貴的香露,堪稱價值連城,你是瘋了嗎?居然把香露糟踐在野雞身上!”
女眷們不敢置信,對司菀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前廝打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