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蓮芳閣裡隻有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趙德妃問。
老鴇答道:“瘦馬。”
恰在此時,外麵響起一陣通傳聲。
皇帝來了。
皇帝在前,太子在後,父子二人闊步邁進殿中。
見老鴇跪在地上,皇帝有些詫異,衝著趙德妃問:“不是說玉貴人的親眷來了嗎?這三人就是?”
吳家夫妻點頭如搗蒜,“草民夫妻是玉貴人的父母。”
皇帝又看向老鴇,問:“你又是何人?”
“民婦並非玉貴人的親眷,之所以來此,是為了向陛下揭穿一件事、”
老鴇話未說完,便被趙德妃打斷。
她一改平日的溫和,厲聲嗬斥:“禦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皇帝有些詫異,像是沒料到趙德妃會如此失態。
趙德妃站起身,屈膝福身,“陛下,臣妾失態了,這婦人滿嘴汙言穢語,恐汙了您的耳朵。”
老鴇嘶聲辯駁:“哪裡是汙言穢語?民婦敢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
皇帝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道:“你且說說。”
趙德妃張了張口,還想阻攔。
皇帝抬起手,她便識趣的噤聲。
“奴婢開了間名叫蓮芳閣的酒樓,樓裡養了一群瘦馬,這群女子都是自幼時培養起來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姿容身段也頗為出挑。”老鴇道。
皇帝心底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神色愈發陰鷙。
老鴇仿佛被嚇到了,縮了縮脖子,顫巍巍開口:
“玉貴人正是其中之一,陛下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以查看她左手腕,上麵有一塊桃花烙印。”
砰地一聲。
皇帝一腳踹翻麵前的案幾,麵皮漲得通紅,怒發衝冠的模樣。
老鴇扯著嗓子叫喊,“臣婦不敢有半句虛言,還望陛下明鑒!”
皇帝額角迸起青筋,他從未經受過這樣的屈辱。
怪不得玉貴人如此知情知趣,床笫間也十分放得開,非是她出身小門小戶,而是花樓中勾引男人的招數,全都用在他身上。
“你們不是玉貴人的父母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的話,草民隻是玉貴人的養父母,兩年前收養了這個女兒,也不清楚她的來曆。”
吳父慘白著臉作答。
聞言,皇帝眼前發黑,抬起手,直接將茶壺砸在地上。
吳父駭了一跳,腦袋磕得咚咚響,殷紅鮮血糊在臉上,整個人狼狽又淒慘。
趙德妃走上前,輕輕拍撫皇帝的脊背,給他順氣。
“陛下,這幾人自稱與玉貴人相識,卻未曾驗明真假,不如您派人將玉貴人請來,雙方對質,省得冤枉了好人。“
皇帝很想說不用對峙。
他見過玉貴人腕間的印記,的確是桃花形狀。
若非真和玉貴人打過交道,怎麼可能對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