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
夜色深沉,樹蔭遮蔽了月光,僅有幾聲鳥鳴,襯得城內越發寂靜。
大月國上到王族下到百姓,都擅用毒,這一點,二王子雖比不上月懿,但想弄到些毒藥,並不算難。
龍首渠已有部分投入使用,其中一條溝渠,恰好聯通大齊軍士的營房。
他們取水再不必前往護城河,倒是方便許多。
二王子從懷中取出一隻紙包,正欲趁著夜色下毒,突然亮起的火把駭了他一跳。
“月金,你做什麼?”
手持火把的趙勳衝上前,厲聲嗬斥,一記窩心腳踹在二王子胸口,將人踢得哀嚎不斷。
看著掉落在地的紙包,趙勳心有餘悸。
還真被太子妃猜中了!
二王子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仿佛被馴養的毒蛇般,表麵乖順,隨時都有可能反口攻擊主人。
“你敢下毒?”
趙勳抬腳狠狠踩在二王子臉上,抓起紙包,作勢要往後者嘴裡塞。
二王子緊咬牙關,拚命掙紮。
這是箭毒木汁液萃取出的藥粉,足以放倒全部大齊軍士,就算有人命大,沒死在劇毒折磨之下,隻消補上幾刀,便能送他們上西天。
二王子哪敢沾染此等劇毒?
但凡服用一點,他都性命難保。
匠人叫罵的動靜,很快便將大齊軍士吸引而來。
安平王自人群中緩步而出,劍眉緊鎖,痛心疾首道:
“月金,本王待你不薄,你為何非要如此恩將仇報,殘害大齊子民?”
這檔口,二王子被麻繩死死捆縛住手腳,無法掙動。
他冷笑:
“安平王,你大齊子民與我有何瓜葛?殺了你們,好教老皇帝知道,我大月國土絕不容外人踐踏!”
“王爺,還請您饒我哥哥一回吧!”
五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安平王磕頭。
少年絲毫未曾吝惜氣力,沒多久,額間便血痕斑斑。
說不出的可憐。
可安平王沒有絲毫動容。
“五王子,依你看,像你兄長這等狼心狗肺之徒,該如何處置?
本王今日若放了他,來日他定會再次投毒。”
五王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該如何辯駁。
安平王剛想當眾斬殺二王子,卻被匆匆趕到的司菀阻攔。
“王爺,當初二王子是你帶回營地的,既然他懷有異心,將他逐出新城即可,沒必要手染鮮血。”
聽到女子的話,安平王有些詫異。
他低聲道:
“太子妃,你怎麼突然轉了性子,這麼心慈手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司菀也沒有隱瞞,答道:
“月金身上傷口未愈,剛才沾染了毒粉,箭毒木有見血封喉之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暴斃而亡,你又何必承擔殘殺大月王族的惡名?”
說完,司菀在心裡連連誇讚係統。
要不是它提醒,司菀也不知藥粉竟源於箭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