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嚎哭著奔向冷宮,一看到徐惠妃,他眼淚掉得更凶。
“我的兒,你怎麼來了?”
徐惠妃清減許多的麵龐滿是震驚,一把將九皇子抱在懷裡,便聽到他嗓音中飽含著濃濃委屈,向自己哭訴。
“母妃,有太監假傳聖旨,非要讓兒臣認孫貴嬪做養母,小小貴嬪,算什麼東西?”
九皇子憤怒又憋屈,不明白父皇為何如此糊塗,自己母家好歹是高門大族,孫貴嬪出身這麼低,要是真記在她名下,自己豈不是身份大跌?
打從出生那一日,九皇子就沒吃過苦頭,吃穿用度皆是頂尖,又有地位高貴的徐惠妃悉心嗬護,將他養的天真又愚蠢,半點看不清形勢。
徐惠妃渾身僵硬,緩緩推開九皇子,瞳仁一縮,嘶聲道:“你剛剛說什麼,母妃沒聽清。”
九皇子急得直跺腳,“父皇要將兒臣記在孫貴嬪名下!”
九皇子其實也知道,即便父皇病倒了,日日待在養心殿將養,太監也沒膽子假傳聖旨。
這就是父皇的本意。
但一想到自己要淪為貴嬪的樣子,從雲端掉落淤泥之中,九皇子便心焦如焚,尚未褪去稚氣的麵龐狠狠扭曲,透出與七皇子如出一轍的陰狠。
“孫貴嬪……”
徐惠妃低聲喃喃。
她意識到,自己的算計敗露了,否則皇帝不可能無緣無故奪走她的兒子。
就算皇帝察覺事情與自己有關,二人到底相伴多年,感情頗深,怎能如此殘忍?
老七已經是廢人了,隻有小九還算康健。
皇帝就連最後一點念想也不留給她嗎?
徐惠妃拚命搖頭,麵色如雪般蒼白。
“淙兒,你放心,母妃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把你搶走,即使是你父皇也不行。”
徐惠妃眼珠子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站直身子,將散亂的鬢發綰到耳後,衝著追至冷宮的內侍說道:
“你回去告訴陛下,我要見他一麵。”
內侍自上而下端量著徐惠妃,嗤笑道:
“喲,您還把自己當成以往那個金尊玉貴的惠妃娘娘呢?這是冷宮,雜家難道還能將陛下請到冷宮不成?”
“作死的奴才,莫要忘了,本宮出身徐家!”
徐惠妃撿起瓷碗,徑直朝內侍頭臉處扔去。
瓷碗霎時間摔得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內侍氣急敗壞的跑走。
他到底沒膽子開罪徐家,匆匆前往養心殿,將事情原原本本稟告皇帝。
聽到這話,皇帝麵色陰沉,不耐道:“她還想見朕?如此心思惡毒的婦人,怎麼能養好孩子?朕是為了小九考慮。”
趙德妃低垂眼簾,將奏折呈到炕桌上。
皇帝手持朱筆,圈批幾本後,便覺得疲乏無比。
他抬手屏退內侍,衝著趙德妃道:
“朕的精力愈發不濟,你讓菀菀進宮,她雖為女兒身,但對於朝政卻頗有見地,也能幫朕看看奏折。”
趙德妃心臟狠狠一跳,故作為難道:“陛下,菀菀是女子,又並非公主……”
“芳娘,世間女子出眾者多如過江之鯽,又何必拘泥於男女之彆?
再者說來,菀菀身為太子妃,將來是咱們大齊的皇後,太子不在,她代為處理朝政,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