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容貌醜陋的男子,被喚作先生,還使出這等陰損至極的手段,來陷害司菀。
安平王越想越覺得熟悉,他擰眉思索片刻,陡然瞪大眼:
“莫不是陸昀川?!他居然沒死在流放嶺南的路上?”
司菀也覺得意外。
陸昀川並非行伍出身,而是常年與經史典籍為伴的書生罷了,流放路途艱辛,他又毀了容,傷勢頗重,居然能活著熬下來。
怪不得前世能眼睜睜看著司清嘉和七皇子你儂我儂,還留在京城,為這對璧人保駕護航。
甚至還替司清嘉擋過刺客。
這份心性,這份體魄,倒是尋常人遠遠比不上的。
“十有八九就是他。
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何要用此種迂回的方式陷害於我,就算建造生祠,引誘大月百姓供奉所謂的天命皇後,確實能讓父皇升起殺意。
但生祠就在城外,很容易被你發覺,提前拆除,便能徹底毀掉他的謀劃,心血不就空耗了嗎?
況且,生祠中的塑像是天命皇後,但其手捧玄雁卵的特征,卻與司清嘉十分相似,難道是塑像有問題?”
交談間,兩人行至城主府。
安平王屈指輕叩桌麵,道:
“這段時日,我一直待在新城,也聽聞過一個傳言,若能讓百姓誠心供奉凡人,便可增加她的氣運。”
司菀心臟狠狠一跳,她腦海中的係統也發出尖銳爆鳴聲:
“宿主,安平王說的有道理啊!信仰確實與氣運息息相關,即便不能直接增加司清嘉的氣運值,但對她總歸是有好處的。
怪不得塑像姓司,還手捧玄雁卵,正是為了移花接木,借由大月百姓對你的供奉,來滋養自身。”
司菀神情微冷,慢吞吞開口:
“為今之計,是要把醜先生抓起來。”
“我派五王子去抓人,這小子鐵了心想留在新城任職,大月百姓信任王族,應該不會欺瞞於他。”
安平王主動提議。
司菀向來奉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五王子待在新城的這段時日,也幫助齊書源教化百姓,恰好可以借此機會,讓他立功。
她輕輕點頭,應允了此事。
翌日清早,五王子手拿圖紙,帶領匠人、民夫,開始準備用於建城的石料。
他去開采石料時,恰好遇見了正在塑像的大月流民。
流民曾經見過五王子,知曉他是大月的王族,激動的不行,小心翼翼將陶土放在台子上,三兩步跑到少年麵前,期期艾艾問:
“殿下,您怎的帶這麼多人出城了?”
五王子挺了挺胸膛,語氣透著些許驕傲:“太子妃派我修建外城。”
流民瞪大眼,一張因過度消瘦而顯得十分蒼老的麵龐滿是喜色,嘴唇直哆嗦。
“天命皇後保佑!殿下,我們是不是也有機會成為新城子民?”
五王子點頭,“若你們表現好,便能轉為外城的暫住居民。”
頓了頓,他瞥了眼台子上的陶土,明知故問。
“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