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以後就歸我們了,”盛葳打開門,“我猜,你可能更習慣一個人待著,”
她轉過身看向他:“我正想著該怎麼處理。周伯的關係我也接不住,乾脆改成古董鋪子,夠你落腳,你就當是替我守著。”
“你不是讓我替你做事麼?”塌肩膀的聲音沙啞,帶著幾分疑惑,“那這……”
盛葳擺了擺手,把手裡的鑰匙扔給他:“我當然不是讓你在這養老,但也沒喪心病狂到,讓你整天去上刀山下火海。”
她朝通往後院的小門示意一下:“跟我進去走走。”
後院比前店更顯清冷,隻一口廢棄的大水缸孤零零地立在牆角,但地方還算寬敞。
兩人走在青石板上,盛葳突然想起什麼:“倒忘了問,你的新名字想好了麼?”
塌肩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她:“要不……你取吧。”
“張逢霖,”她停下腳步,認真想了之幾秒後,緩緩吐出三個字,“怎麼樣?”
久旱逢甘霖,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他在心裡默念一遍這個名字,沒有猶豫地點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好。”
從此之後,他不是張起靈,是張逢霖。
盛葳繼續往前走,話題也轉入正題:
“這家店的位置,挨著琉璃廠,你沒事可以多在附近轉一轉,熟悉熟悉環境。”
張逢霖立刻聽懂她的潛台詞。
琉璃廠是北京有名的古玩集散地,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消息也最為靈通。
她是讓他借著守店的名義,平日裡打聽各方麵的消息,收集情報,這是一個需要耐心和敏銳的活計,也更適合他目前的狀態。
“我就直說了,”盛葳轉身正視他,“以後這裡我就交給你,怎麼經營,你自己拿主意,盈虧不論,隻要維持下去就行。”
“還有件重要的事,這後院有地道,你把它清理出來,其餘的之後我再告訴你。”
張逢霖凝神聽著,意識到這才是最重要的,她是想把這裡當成一個隱秘的據點。
她頓了頓:“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我們以後每次見麵,都要用暗號,不僅是和我,和其他可能來找你的人,也是如此。”
“沒有暗號,就不要答話,更不要透露任何信息,哪怕來的人……是自己人。”
張逢霖眉頭微蹙:“任何人?”他以為至少張海客他們,應該不需要如此戒備。
“是,任何人。”她斬釘截鐵道,
“你是我的人,隻需要做好我讓你做的,不必聽其他人的安排。若是有人跟你動手,你儘管跟他們說,是我的主意就行。”
她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替我守好的,不僅僅是這個地方,更是一個……秘密。”
張逢霖迎著她的目光,他沒有問秘密是什麼,隻是果斷地點頭應下:“我明白。”
對於他而言,有一個容身之所,有一個新的名字,有一個明確的任務,這已經比他過去幾十年暗無天日的生活要好上太多。
忠誠,就是他唯一能回報她的東西。
她似乎又想起什麼,臉上那種嚴肅的神情褪去,換上“輕鬆”的表情,建議道:
“對了,這裡就你一個人,未免太過冷清,要不……你把那些兔子弄過來養著?”
張逢霖一愣,沒跟上她思維的跳躍。
之前張海樓抽風,居然弄了一對兔子回來,但眾所周知兔子的繁殖能力全年無休。
“現在院子裡到處都是兔子,挖洞打洞,你養著逗趣,還能自己吃,怎麼樣?”
張逢霖看著她一臉“真誠”地建議,一時間不知道這主意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
“……好。”他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絕。
盛葳看著眼前荒廢,再想象一下滿地白兔亂蹦的畫麵,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不容易啊,可算是讓她找到機會了。
如今的她,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就連使起“壞”來,都是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