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辦公室裡。
張展峰給專案組的成員介紹了葉素敏和陸明雅的身份。
“這位是我們江州市的資深心理谘詢師葉素敏葉教授,想必大家都認識,以前經常蒞臨我局開心理講座。”
張展峰指了指陸明雅,“這位是陸明雅,葉教授的助理,她也是汶琳的女兒。”
聽到韓汶琳的名字,其他人看陸明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像看個親切的後輩。他們聽說過韓汶琳有個女兒,但從沒見過。
“我是劉子晗的心理谘詢師。”陸明雅聽到韓汶琳的名字,不悅地皺了下眉,她自我介紹道,“我很了解她,她不可能在那個時間點自殺,所以我以後會參與這個案子的調查。”
張展峰又給她們介紹了專案組的成員們。
雙方展開了公式化的寒暄。
楊立仁給葉素敏和陸明雅簡單描述了案件情況,“嫌疑人可能精神有問題,非常自閉,無論我們問她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看向張展峰,用眼神詢問:為什麼不請精神科的專家來?心理專家能搞得定精神病嗎?
張展峰眼皮微抬,把他的吐槽給瞪了回去:專家是我請的嗎?
楊立仁把案件卷宗和陳珍珠的資料交給她們,“陳珍珠卷入了兩個案子。重點是這個殺人案。”
他覺得劉子晗的自殺應該跟陳珍珠無關,僅憑短暫的接觸,很難教唆一個人去自殺。
但劉家明非要抓到害死劉子晗的凶手,他也隻能把能查的都查一遍,讓劉家明挑不出毛病。
葉素敏翻看著陳珍珠的資料,她的視線在一張地窖的照片上停留了片刻,又繼續翻閱。
看完所有資料後,葉素敏把那些文件遞給陸明雅,轉身看向身後正在喝茶的楊立仁。
楊立仁喝水的動作僵住,糟糕,忘記給專家和專家助理倒茶了。
他趕緊朝身後的小警察使了個眼色,但沒眼力見的他乾杵著,完全接收不到信號。
太不機靈了!
“小李,還不快給兩位專家倒茶?”
“哦。”
“……”
葉素敏問道:“陳珍珠曾經是連環殺人案的幸存者嗎?”
“對,我們把她從地窖裡救出來的,她在裡麵應該受了不少折磨。”楊立仁記得這個案子也是重案組接手的。早知道就把林司言叫過來。
看完資料,楊立仁帶著她們去審訊室見了陳珍珠。
她坐在椅子上,頭仰著,眼神空洞地看著頭頂的燈光,即使有人進來,她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
“她被捕之後,就一直是這個狀態。”楊立仁歎氣道。
葉素敏試圖跟陳珍珠進行溝通,但沒有任何效果,陳珍珠完全沒有回應。
回到專案組辦公室後,葉素敏先給陳珍珠做了心理評估。
“她應該患上了嚴重的CPTSD(複雜性創傷後應激障礙)。在個體非常痛苦的狀態下,就會出現這樣的解離狀態作為保護機製。”
楊立仁皺眉,“那怎麼才能讓她開口?”
陸明雅插話道:“對她進行催眠。”
葉素敏看了眼陸明雅,“是的。”
但她覺得事情有點棘手。
像這種有過重度心理創傷的患者,在催眠過程中很容易失控,甚至會加重她的病情。
大腦讓人忘記一些事情,是為了保護自己,強行讓她回憶,隻會讓她再次體驗那段創傷。
“老師,這件事比我們預料的要簡單了。”陸明雅指了指資料上的照片,那是一個漆黑、逼仄的地窖,“我們已經找到了她的心理弱點。”
“可是……”
雖然陳珍珠是罪犯,但葉素敏還是想用溫和的方式來讓她招供。
但溫和意味著效率低。
“您答應過劉廳,會儘快讓陳珍珠開口的。”陸明雅提醒道,“讓她再次體驗過去的創傷,不一定是壞事,一味地逃避,隻是在掩蓋傷口,但傷口依舊在潰爛。”
葉素敏猶豫了幾秒,同意了陸明雅的催眠方案。
“明雅,要不然這次催眠你來吧。”
“不,我並不擅長這個,老師,得您來。”
葉素敏打趣道:“還有你不擅長的谘詢技巧嗎?”
陸明雅沒有反駁。
——
燈光驟然熄滅。
整個審訊室陷入黑暗,見不到一絲光。
原本目光呆滯、對外界刺激沒有任何反應的珠珠猛地打了個寒戰,她激烈地掙紮起來,鐺鐺鐺,手銬與椅子扶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窒息感席卷了珠珠的全身。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窖,日複一日地飽受著折磨。
“不要,我不要吃這個!”珠珠大聲尖叫起來,“你放過我吧,我還有家人要養,我的爸爸媽媽、奶奶都靠我養,我不能死,求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