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帆沒料到章程是範偉的外甥,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章程三十多歲的年紀能在廳長身邊當副秘,肯定是有人捧著上來的,陳珂尚且是剛畢業那會就跟了出部隊的盛延,才有副處級的地位,她沒認識盛延之前,就連陳珂這樣的秘書都接觸不到。
彆說白筱帆不敢相信,整個包廂的人都呆住了,孟瑤第一個站起身,走過來拿起手機,“章程,你好好說話,你這是乾嘛呢?”
孟瑤不相信,她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白筱帆找了個這麼有氣質的大佬也就算了,居然還是鵬城財政廳的廳長,換做誰能接受!
“盛廳長是我們財務廳的廳長,是我的上級乾部,也是現任寧城的書記,需要我再說得仔細一點嗎?”
章程忍無可忍掛斷了電話,舅舅範偉是家裡的老來子,家裡生了四個女兒,最後才來了這麼一個兒子,捧在掌心視若珍寶,受儘了溺愛長大,進了體製內也沒吃過一點苦頭,全靠退休的老父親在背後點撥提拔。
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名不正言不順,還滋養了傲氣。
章程氣得腦淤血,範偉自己闖禍也就算了,還牽連到他工作,章程進體製內就是因為崇拜盛延,好不容易到了盛延身邊當秘書,差點被範偉毀了。
盛延氣度寬闊,在電話裡沒說什麼,想必也不會做文章,隻是章程自己心底過意不去,掛了電話就去寫檢討書,又給家裡人打去了電話,罵了一通範偉。
盛延給白筱帆夾菜,他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剛才不是發生了一場鬨劇,身後的門被人敲開,陳珂來提醒盛延應酬要開始了,盛延在白筱帆臉上親了下,“老婆慢慢吃,有事給我打電話。”
盛延離開後,陸珍湊過來,小聲說,“看看孟瑤那臉色,都青了。”
盛延一走,包廂前所未有的安靜,大家都在交換眼神,竊竊私語,黃傑更是睜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陸珍打了個響指,“喂,傑哥,你不是說要罩著人家嗎?”
黃傑還處於懵逼狀態,半天反應不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陸珍說,“我幫你回憶一下唄,剛才你摟著鵬城財政廳長、自治區書記的肩膀說,要提拔人家!”
黃傑喝了口酒緩解尷尬,撓撓頭發傻嗬嗬的笑,“那我也算是沾光了,以後還能吹牛說跟盛書記吃過飯!”
陸珍豎起大拇指,黃傑這個鈍感力,在體製內絕無僅有,堪稱一絕。
範偉剛坐下沒多久,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章程的母親範招娣是家裡的老大,嫁了個局長,對家裡千依百順,可在兒子的問題上,範招娣一步都不能退讓,當即打了電話給範偉,要跟範偉斷絕姐弟關係。
範偉白著一張臉走了,孟瑤也坐不住跟著一起離開,兩人一走,包廂瞬間又恢複了熱鬨,周子恒咋舌,“筱帆,看不出來啊!”
周子恒一聽到盛延是廳長,就明白了,原來白筱帆前夫是這麼回事,多半是盛延安排,怪不得白筱帆要離婚。
“你看不出來的事多著呢,你這小眼睛能看出來什麼啊。”
陸珍把菜往周子恒碗裡一丟,“吃你的飯吧。”
飯局結束後,大家都要去下一場,白筱帆就不去了,她昨晚被盛延折磨了一晚上,今天就睡了四五個小時,現在已經開始打哈欠。
陸珍也不去,開電車送白筱帆回去,還載著白筱帆到邕江附近逛了一圈,夏日晚風涼爽,江邊燈光絢爛。
陸珍說,“還記得高中那會嗎,你一不開心就跑到江邊找個草叢哭,我就出來陪你,結果我被咬了好多蚊子包,第二天腫成了豬頭。”
白筱帆讀書那會過得挺艱難的,除了孟瑤,還有家屬院的流言蜚語,陸珍爸爸隻是學校裡的一個保安,媽媽做保潔,也住在同一個小區,卻隻有一間房,睡了一家四口人。
陸珍在高中前就認識了白筱帆,她小時候很羨慕白筱帆,覺得她像個漂亮的小公主,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又優雅漂亮,好幸福。
後來聽說了家屬院裡的流言,陸珍才知道白筱帆日子過得多艱難,白筱帆每天出門都要鼓足勇氣,低著頭走出去,甚至捂住耳朵,不去看家屬院那些人的眼神,聽那些話。
有次下課回家屬院,幾個老頭老太坐在大榕樹下談八卦,陸珍聽到他們說白筱帆,陸珍生氣道:“一群死三八!”
白岩跟女學生廝混,家屬院卻傳路雪梅找男人,白岩報複路雪梅。
陸珍罵完就跑了,白筱帆跟在陸珍身後,從此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白筱帆回寧城好幾天了,也沒回過家屬院看白岩。
盛延十二點回酒店,他一身酒氣,白筱帆穿著睡裙,幫他解襯衫扣子,盛延盯著她幾秒,情不自禁吻了白筱帆。
他唇齒之間是白酒的香氣,喝了酒身體很燙,白筱帆嚶嚀一聲,離開他的唇,“彆留下吻痕,我明天還要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