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諢地鬨了鬨,沈屹驍跟秦硯修聊起了公司的事,江沅現在跟秦硯修是一個項目,也有得聊。
岑綰中途去了趟洗手間,站在洗手台前,水龍頭裡的水流嘩啦啦作響,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愣了愣神。
眼前的女人,臉頰泛紅,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愛人和朋友都在,她從未如此放鬆過,哪怕隻是坐著不說話,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在過去幾年中,她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械表,時刻不停地運轉著,緊繃著一根弦,沒有片刻喘息。
可此刻,她可以暫時不用去考慮以後的事,不用擔心下一秒是不是會出什麼意外,異常的安心。
她突然有些恍惚,一切美好的不真實,像是一場夢。
她彎腰,掬了捧水撲在臉上,給熱得發燙的臉降了降溫。
走出洗手間,她在一旁的走廊上遇見了秦硯修。
他倚在牆上,嘴裡叼著一根煙,哢嚓一聲,打火機的齒輪轉動,躍出一股淡藍色的火苗,他偏頭點燃煙,往岑綰那邊看了一眼。
她點點頭打招呼,然後錯身要走。
剛抬腳,卻被他叫住了。
“岑小姐有時間聊兩句嗎?”
岑綰回頭,煙霧繚繞中,秦硯修那張過分精致佚麗的臉被籠罩在濃霧之中,看得不太分明,透著一股妖冶。
她頓了頓,點頭:“好。”
岑綰對秦硯修的感覺很矛盾,他幫過自己說話,也懟過自己,很多時候,她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他總是帶著笑意,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兩人來到走廊儘頭的露台上,年關剛過,風還是刺骨的。
岑綰出來沒有穿外套,隻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毛衣,被冷風一吹,下意識地摸了摸胳膊。
“秦少有事要跟我說?”
秦硯修把煙夾在指尖,那點猩紅在夜裡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他看向她,緩緩開口:“有些事,我想岑小姐應該知道……”
……
回去的時候,沈屹驍是讓司機來接的。
季遠辰自告奮勇送江沅回去,岑綰跟她道彆完就上了車。
後座,沈屹驍看著心不在焉的岑綰微微蹙眉:“寶寶,你怎麼了?”
岑綰從上完廁所回來就有些走神,還喝了幾杯酒。
岑綰此刻滿腦子都隻有秦硯修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
“他比你想象得還要愛你。”
見她不說話,沈屹驍心下一慌,握著她的肩膀讓她看向自己:“發生什麼了?你彆嚇我。”
岑綰抬眸,對上他關切的模樣,漆黑的眼眸濃稠如墨,眼底的在意快要溢出來。
車廂昏暗的燈光下,他深邃的五官如到刀削斧鑿般立體精致,高挺的鼻梁在臉側打下陰影。
岑綰鼻子一酸,眼眶濕熱,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嗓音帶著些許哭腔:“沈屹驍,你是不是傻?”
沈屹驍一僵,聽著她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裡麵是滿滿的心疼和自責。
她的手指,輕輕撫著他額角的疤,動作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