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們今日來,是想為犬子史霖求個前程。想必賢侄不久之後便要領兵出征,我們便想著,能否讓犬子跟隨賢侄,曆練一番。”
史鼎望著賈玌,目光中滿是期許與懇請以及——無奈...
“這孩子整日在家中,空有一腔抱負卻無處施展;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能在賢侄麾下,一來能得賢侄親身教導,增長見識與本領!
再加上犬子對賢侄可謂是欽佩至極,一直將賢侄視作心中楷模,日夜盼望著能有機會追隨賢侄腳步,效仿賢侄建功立業。”
賈玌聞言,心中已然明了此事乃是史家所托的關鍵,望向史霖那一臉,隻見他那一張臉漲得通紅,眼中閃爍著近乎狂熱的光芒以及毫不掩飾的崇拜!
賈玌不禁有些汗顏,自己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了嗎?
轉而一想,這也是史家對自己的信任,當下哈哈一笑,朗聲道:
“兩位世叔言重了,史霖世兄既有此等誌向,我豈有拒絕之理。此次出征,我定會帶著史霖世兄,讓他在軍中好好磨礪磨礪。”
史霖臉上頓時一喜,更是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至於史鼐與史鼎二人倒是沒多大反應,在他們看來這裡要求並不過分!
然而,賈玌話鋒一轉,麵色陡然變得凝重肅穆,目光依次從史家三人臉上掃過,緩緩說道:
“但有些話,我不得不提前跟三位說明白。”
史霖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與不安。史鼎和史鼐對視一眼,也明白賈玌要說什麼,都是戰場上的老人了,自然清楚!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危機四伏,絕非兒戲。
我會傾儘教導史霖世兄,在軍中也會儘可能多給他些指點和照顧。但刀劍無眼,炮火無情。我即便有心護他周全,也難以預料所有突發狀況。”
說到此處,賈玌微微頓了頓,目光堅定且決絕,
“此次出征,我已抱定必死之心,不複遼東終不還。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法向三位保證史霖世兄一定能夠平安歸來。”
史鼎伸出右手,在身前止住賈玌的話,神色沉穩地說道:
“賢侄,無需多言。既有誌從軍,便該有這份覺悟。大丈夫,合該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方能不枉此生!”
說著,史鼎又有些無奈地望向一旁臉上帶著狂喜麵容的兒子,微微搖頭,苦笑著說道:
“賢侄,也許你是真不了解他對你是何等的推崇和敬仰,平日裡在家,張口閉口都是你的事跡,做夢都盼著能追隨你!”
說完,又有些不忍直視自家兒子那......唉,死了算了!
賈玌聽聞此言,心中對史家眾人的磊落風範愈發敬重,當下抱拳鄭重,不再言語!
史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如此甚好,我們相信賢侄的為人和能力。霖兒這孩子性子執拗,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賢侄儘管打罵教導,不必有所顧慮。”
史霖一臉堅定,站起身,向前一步道:
“侯爺,你隻管吩咐,我一定唯命是從!”
賈玌微微一笑,對著史霖說道:
“史霖世兄,既然如此,那你且隨我出去走走,咱們兄弟倆也單獨聊聊,增進增進了解。”
接著又轉頭看向史鼐和史鼎,
“兩位世叔在此稍作歇息,我與史霖世兄去去就回,還勞煩兩位世叔暫且陪陪家父。”
史鼐、史鼎與賈敬三人點頭應允,史鼎笑著說道:
“賢侄自便,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不該陪這我們這等年紀之人。”
...
賈玌帶著史霖漫步走出房間,朝著後園走去。
一路上,賈玌耐心地給史霖講述著自己在軍中的一些趣事與事跡,史霖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提出幾個問題,賈玌也都一一詳細解答。
此刻正值寒冬,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冰雪呼嘯而過,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冰冷的紗幕所籠罩。
後園中的樹木隻剩光禿禿的枝乾,在狂風中瑟縮顫抖,地上鋪著厚厚的積雪,一片銀白。
賈玌和史霖置身於暖亭之中。這座暖亭四麵有牆,牆上鑲嵌著雕花的窗欞,此時窗戶緊閉,有效地阻擋了外麵的嚴寒。
暖亭內布置典雅,地麵鋪設著厚厚的毛毯,中央設有一個燒著炭火的小火爐,散發著溫暖的氣息,將整個空間烘得暖意融融。
賈玌和史霖坐在暖亭內的軟榻上,身上各自披著一條柔軟厚實的披風。
賈玌微微轉頭,目光些複雜地看向史霖,開口問道:
“經過剛才的交流,我也給你講了不少軍中之事。倒是我如今倒想聽聽你,為何對我如此信任,甚至可以說是——崇拜?!”
史霖聽聞此言,立刻坐直身子,神情激昂,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