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腦子隻夠看書,沒時間想彆的。”顧馳淵說得不鹹不淡,語氣調侃。
顧致遠聽不過去,“惜兒叫你四叔,你算長輩。要多鼓勵,不打擊。”
顧馳淵放下杯子,瞧著沈惜,“實話,沒打擊。”
“你真是喝醉了。”榮莉皺眉,轉而又說,“惜兒是什麼樣,咱們心裡都清楚。頭腦聰明,人也穩重,好姑娘在哪兒都有人喜歡。學校裡那麼優秀的人,肯定有喜歡你的。”
沈惜臉上熱,鼻頭冒汗。
她不敢看榮莉,結果榮莉問,“你臉都紅了,是不是你心裡也裝著人家?”
語氣看似歡喜,尾音是下壓的。
隱隱的失望。
顧致遠見沈惜猶豫,攔了句,“彆問了,這是私事,這麼多人,姑娘家怎麼說?”
氣氛凝結。
榮莉望著沈惜一陣紅一陣白的小臉,便不再問。
話題又落回顧馳淵和林小姐的好事了。
家宴到尾聲。
顧馳淵站起身,“昨天在拍賣會看上條項鏈,運氣不好,沒搶到。聽說下周巴黎的拍賣會,還有一條相近的。母親願意幫我看看嘛?”
“你給誰買的?林小姐?”
“說不好,拍到了先留著。”
榮莉問,“不給她,給誰?”
“再說。”
榮莉,“你對女人要有分寸,彆胡來。若林家知道了,我們沒臉。”
顧馳淵斂著眉,不說話。
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一轉身上了樓,俊臉掩在燈影裡。
那背影,模糊,又深刻。
……
晚飯後,顧致遠和榮莉去湖邊散步。
沈惜敲顧馳淵書房的門。
他坐在桌邊,按著鼠標,鼻梁上架著一副護眼鏡。
鏡架遮擋,他鋒利的眉目柔和許多。
“什麼事?”他停下工作,看著沈惜。
沈惜捧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我想告訴你,我去典當行,隻是應急,等我攢到錢,就給贖回來。那樣貴重的東西,我不會輕易賣。”
顧馳淵目光一暗,“都過去了。”
他話少,代表沒心思談。
沈惜又問,“我想贖回來,你能幫忙嗎?”
“典當行關門了,人去樓空。”他輕描淡寫。
“那就是沒希望了?”她歎了口氣,“是我不該……”
“沒什麼該不該,”顧馳淵打斷她,“有了事,你不找我,自己跑去犯險。”
沈惜攏了下長衣,“你有林家小姐,我不能總依賴你。人總要走自己的路。”
顧馳淵不買賬,“你自己的路?什麼是你自己路?你可想過嗎?沒有顧家,你現在在哪裡?你母親又在哪裡?”
“這些恩情我都記得……我會報答夫人,報答你,但不是現在這樣處處都離不開。”
沈惜想割下自己是舌頭—怎麼一麵對顧馳淵便連話也利落。
“有人追你嗎?”他站起身,繞過書桌,端起茶,捧在手裡。
他垂下眼,劍眉微揚,眼角鋒利。
沈惜,“沒有。”
“吧嗒”,茶杯放在桌上,“大晚上找我說這麼多?劃清界線?彆耽誤你展翅高飛?”
他冷著語氣,幾分譏諷。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嘟嘟”,桌案上手機響。
是林大小姐,林麗瑩。
沈惜往後縮了一步,“我出去,你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