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殷勤備至。
秦淵有傷在身,步伐有些徐緩。
幾人剛剛走進前院小花園,就看前麵的一道拱門底下立了幾個人。
淩木南此時已然不知所蹤。
虞瑾站在那,她那四個大丫鬟圍著她,個個義憤填膺。
嘴快的白蘇最先跳腳:“姑娘,就沒有他淩家這樣辦事的,當初是他家老侯爺過世才將您的婚事給耽誤了,現在他居然有臉上門來退親,您還真要跟他退啊?”
性子沉穩的白絳陰著臉:“強扭的瓜不甜,那位淩世子今日公然鬨上門來,明顯就不會善罷甘休的。”
旁邊年紀較小的石竹已經啃上了熱乎包子,腮幫子鼓鼓,邊吃邊道:“方才就該先將他狠狠打一頓再放進門來說彆的。”
另一個天生冷臉的石燕則是捏著拳頭,一語不發。
虞瑾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此時瞧著這幾個小丫頭,心態上會不自覺帶出幾分對待小孩子的慈愛寬容。
今日之事明明最該覺得難堪氣憤的是她,她卻十分的心平氣和。
以秦淵二人識人的眼力都能看出來,這不是佯裝出來的雲淡風輕,她似是真的沒有太過看重這件關乎她終身的大事。
秦淵眼底多了幾分興味。
引路的小廝剛要衝虞瑾那邊喊人,冷不丁覺得頭皮一麻。
循著這股寒意本能轉頭,正對上旁側男子凜冽的眼神。
那人生得極為高大,他穿一身玄衣,前麵刻意收斂氣勢時,小廝隻當他也是安郡王的隨行侍衛之一,都沒多看一眼,此刻對上視線方才驚覺,他不僅樣貌出眾不輸安郡王,通身的氣勢更是驚人。
安郡王是屬於皇族之人的矜貴,這個人身上除了高位者與生俱來的貴氣外,更透著一股像是充滿殺氣的威壓,竟是十分駭人。
哪怕隻是被他視線淡淡一掃,小廝也似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嚨,將出口的話不僅卡在嗓子眼,隱隱的雙腿都有些發軟,頃刻間就出了一腦門冷汗。
旁側的秦淵興致正濃,樂顛顛看戲,並無所覺。
不遠處,少女的半邊身影被花木遮掩,側顏恬靜溫和。
“行了,都彆氣了,之所以叫他進來,是事情鬨在外頭不好看,不就是退親麼?多大點事。”她甚至還好脾氣的捏了捏石竹肉嘟嘟的臉頰。
一抬眸,明媚笑顏之中卻猝然展露出森森惡意,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
“白蘇,你回咱們院裡,在暖閣炕櫃最裡麵格子最下麵的抽屜裡,有祖父當年和永平侯府定親的信物和婚書,你去替我取來。”
“白絳,你去廳上盯著,見機行事,總之先將那位淩世子穩住了……實在不行,就將他帶的那幾個人都暫且按住。”
“石竹,你快馬加鞭趕去東華門,這個時辰剛剛好能趕上下朝,請永平侯來一趟……”
“虞瑾!”話沒說完,就是一聲怒喝:“你敢出爾反爾?你找我爹來做什麼?我告訴你,今天本世子就是要退了你的婚事,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淩木南居然去而複返,又從裡麵的回廊上衝了下來。
他氣勢洶洶,幾步就到眼前。
卻還沒等他手指戳上虞瑾鼻尖,石竹一口將半個包子塞下,隨即挺身一步上前。
擒拿,扭臂,再順勢一腳踹在他腿彎。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
下一刻,淩木南就被一個身高剛到他胸口的小姑娘給按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