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卿想起剛剛夢裡阿姐血肉模糊的模樣,以及家人前世的慘狀,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她絕對不能讓前世的事情再次重演!
絕不!
顧雲卿抬頭看了謝淮安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惜文領著一眾侍女進來伺候她梳洗。
馬車早早就在東宮外麵候著了,臨行前,顧雲卿摒退左右,照例給謝淮安號了把脈,期間謝淮安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
顧雲卿眼皮也不抬一下,隻道:“再看我,眼珠子給你扣掉。”
“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啊,”謝淮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懶散,“算了,你長得好看你有理,美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
顧雲卿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眸覷了他一眼,涼涼道:“你一向都是這麼以貌取人的嗎?”
“對啊。”
謝淮安承認得毫無負擔,語氣聽起來還頗有幾分得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很膚淺的,自然不能免俗。”
“……”
顧雲卿白了他一眼:“殿下就當真一點也不怕死嗎?”
“怕死就可以不死嗎?”謝淮安不在意地笑了笑,“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那麼多人都想讓我死,我要是死不了的話,那得有多少人失望啊,對吧?”
顧雲卿的眼角抽了抽,嘲弄道:“殿下還真是樂善好施,為了成全彆人,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非也非也,”謝淮安搖頭,看她的眼神略顯鄙薄,“你這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我才沒那麼偉大,我隻是單純懶得去搞權謀,若要鬥,毋寧死。”
顧雲卿嗤地笑出聲,收回手,淡道:“殿下儘管放心,您的願望遲早會實現的。”
謝淮安的脈象和她預料中的一樣,隻會一天比一天虛弱。
不同於他的脈象,接下來的三個月裡謝淮安的精神會一日好過一日。
甚至再過幾天,他就可以下地行走。
隻不過都是類似於回光返照的假象罷了。
但對謝淮安來說,也算是求仁得仁。
顧雲卿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從裡麵倒出一粒藥,捏著謝淮安的嘴巴塞了進去,看著他把藥咽下去,才將人放開。
“這是什麼藥?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樣。”謝淮安略微皺眉。
顧雲卿微微一笑,美得不可方物:“當然是幫助殿下早日實現願望的毒藥啊……”
話音剛落,顧雲卿吐出一口白霧。
謝淮安來不及反應,兩眼一翻,再度昏死過去。
那自然不是什麼毒藥,隻不過是暫時讓謝淮安脈象紊亂的一種藥而已。
剛剛狗皇帝身邊的夏公公過來傳話,說皇上憂心太子的病情,特意從宮外找了位神醫來給謝淮安診脈。
若非擔心被對方從謝淮安脈搏上看出端倪,暴露身份,影響計劃,顧雲卿也不想這樣做。
“太子妃娘娘,皇上派來給太子殿下診脈的神醫已經到了,正在殿外候著呢。”
隔著一道珠簾,吳庸在外回話。
顧雲卿再次確認謝淮安的脈象瞧不出端倪後,才道:“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