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裡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蘇半夏的聲音發顫,她展開從漕幫得來的密信,信紙邊緣的焦痕與趙沉舟書房被燒毀的賬本如出一轍,"漕幫兄弟冒險截獲的官服夾層裡,縫著太子手書的調兵令......"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反應極快,抄起繡春刀旋身劈出。寒光閃過,一支淬毒的透骨釘被斬成兩截,釘入木柱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他猛地踹開窗戶,卻隻看到一道黑影掠過屋簷,衣角殘留的湖藍色——正是百戶府親兵的服飾。
"他們果然來了。"張小帥將官服殘片塞進懷裡,"趙承煜不會讓任何線索流出。蘇姑娘,你帶著證據去找李大人,我來斷後。"
"要走一起走!"蘇半夏倔強地舉起弩箭,少女的鬢角已經被冷汗浸濕,"那些死者指甲縫裡的孔雀藍絲線,還有陳明德老仵作遇害前攥著的半片魚形玉佩,這些證據我不能丟!"
密道方向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整麵牆壁轟然翻轉,露出後麵整齊排列的黑棺。棺蓋上的飛魚紋泛著詭異的青芒,棺縫間滲出暗紅的液體。張小帥的瞳孔驟縮——這些棺材的尺寸,分明是為活人打造的"賜棺"。
"不好!"他拽著蘇半夏後退,"趙承煜要把我們做成下一批"無名屍"!"
數十名蒙麵殺手從黑棺後湧出,手中的彎刀淬著幽藍的毒液。為首之人扯開麵罩,赫然是本該在江南押運糧草的百戶府僉事周岩。他撫摸著後頸新烙的飛魚印記,陰笑道:"張小帥,從你追查漕幫案開始,就注定是"賜棺"的下場。那些小校不過是試刀的螻蟻,官服失竊的秘密,誰碰誰死!"
繡春刀與彎刀相撞,火星四濺。張小帥護著蘇半夏且戰且退,餘光瞥見黑棺上的編號。當看到"07"號棺槨時,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那正是陳明德老仵作遇害的日期。記憶閃回老人臨終前的慘狀:老人蜷縮在血泊裡,用最後的力氣在青磚上畫了半條魚,魚嘴所指方向,正是百戶府的方位。
"陳先生早就知道真相!"張小帥怒吼著揮刀,刀鋒劈開一名殺手的麵罩,露出對方耳後與周岩相同的飛魚刺青,"你們用飛魚紋標記同黨,軍餉鑄成賭籌,官服藏著調兵令......趙承煜不過是太子殿下手裡的棋子!"
周岩突然狂笑,咬破口中的毒囊:"現在知道太晚了!"他的嘴角溢出黑血,卻仍指著密道深處,"去看看吧,百戶大人給你們準備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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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在密道深處響起,整座驗屍房開始劇烈搖晃。張小帥拉著蘇半夏衝進通風口,腐臭的汙水沒過膝蓋。他們在九曲十八彎的管道裡狂奔,身後傳來追兵的喊殺聲。當爬出管道時,正看到百戶府方向燃起衝天大火,湖藍色的軍旗在火中獵獵作響。
"趙承煜在銷毀證據。"蘇半夏握緊沾滿汙水的密信,信紙已經被血水暈染,"張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小帥望著燃燒的百戶府,腰間的繡春刀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摸出懷中的魚形玉佩殘片,與蘇半夏從陳明德手中接過的另一半拚合。完整的飛魚圖案浮現的瞬間,玉佩背麵顯現出細小的刻痕——那是一幅密道地圖,終點直指紫禁城的玄武門。
"去督主府。"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老督主留下的護民司密檔裡,一定有破解飛魚紋的關鍵。趙承煜的清洗計劃,太子殿下的調兵陰謀,還有那些冤死的亡魂......"他握緊玉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場暗流,該見光了。"
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京城的青石板路。張小帥和蘇半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而他們身後,百戶府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夜探凶宅:血色柴房
子時三刻,烏雲壓城,百戶府的青瓦在雨幕中泛著冷光,宛如一片片倒扣的寒刃。張小帥與蘇半夏貼著潮濕的磚牆移動,雨水順著屋簷垂落成簾,將兩人的身影籠在陰影之中。蘇半夏的靴底踩過滿地枯葉,發出輕微的窸窣聲,她立刻頓住腳步,手指死死摳住磚縫。張小帥側頭示意,喉結微動,用口型比出“噤聲”。
兩人貼著牆角緩緩挪動,靴底刻意避開鋪滿青苔的石板路——那些泛著幽綠的苔蘚上,隱約可見拖拽的血痕,蜿蜒向柴房方向。柴房的腐木門虛掩著,門板上結滿蛛網,縫隙間滲出暗紅的液體,血腥味混著黴味撲麵而來,直鑽鼻腔。
張小帥按住腰間的繡春刀,刀尖挑起門閂。“吱呀——”腐木門緩緩開啟,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屋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蘇半夏摸出懷中的火折子,輕輕一吹,幽黃的火苗躍動起來,照亮了眼前駭人的景象:地麵上散落著碎骨,牆角堆著十幾具屍體,皆是漕幫打扮,喉嚨被整齊割開,脖頸處烙著猙獰的飛魚紋。
“是漕幫的兄弟......”蘇半夏捂住嘴,強忍著嘔吐感。火光照在屍體臉上,她認出其中一人正是三日前與自己接頭的暗樁,如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張小帥蹲下身,指尖蘸起地上的血跡。血尚未完全凝固,還帶著溫熱。“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掃過屍體身上的傷口,“刀法乾淨利落,是百戶府親兵的手法。”
話音未落,房梁上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張小帥猛地拽住蘇半夏翻滾,三支淬毒的透骨釘擦著耳畔飛過,釘入牆麵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陰影中,十幾道黑影如鬼魅般躍下,手中彎刀在火光下泛著幽藍——刀刃淬了鶴頂紅。
“張小帥,天堂有路你不走!”為首的黑衣人扯下麵巾,竟是本該在大牢的趙沉舟副將。他的臉上新添了一道刀疤,從左眼直劈至嘴角,猙獰可怖,“百戶大人早就料到你們會來!”
繡春刀出鞘,寒光映出張小帥緊繃的下頜。他將蘇半夏護在身後,刀刃在空中劃出半輪銀月:“趙承煜殘害漕幫兄弟,私吞軍餉,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刀光劍影瞬間在狹小的柴房內爆開。張小帥的繡春刀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揮砍都帶著雷霆之勢。蘇半夏躲在他身後,瞅準時機甩出透骨釘,專打敵人的關節要害。血腥味愈發濃烈,與屋內原有的腐臭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激戰中,張小帥瞥見牆角的木架上擺著幾個陶罐。陶罐表麵刻著飛魚紋,縫隙間滲出黑色黏液。記憶突然閃回陳明德老仵作的驗屍記錄:“死者體內檢測出神秘毒素,與尋常毒藥不同......”他心中一驚,大喊:“小心那些陶罐!裡麵是毒......”
話未說完,趙沉舟副將已揮刀劈向陶罐。“轟!”陶罐炸裂,黑色黏液四濺,所到之處,地麵騰起陣陣白煙。黏液滴在屍體上,竟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這是西域失傳的蝕骨毒!”蘇半夏的聲音帶著恐懼,“沾上一點,骨肉皆會化為膿水!”
張小帥的繡春刀舞得更快,一邊格擋敵人的攻擊,一邊尋找退路。柴房內空間狹窄,毒霧彌漫,形勢對他們愈發不利。就在此時,蘇半夏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向柴房後方的暗門:“張大哥,那裡!”
兩人且戰且退,終於退到暗門前。張小帥飛起一腳踹開暗門,拉著蘇半夏衝了進去。暗門後是一條狹窄的密道,潮濕的石壁上滲出暗紅血漬,混著黴味的冷風撲麵而來。密道深處,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
“這密道通向何處?”蘇半夏喘著粗氣,火折子的光在密道中搖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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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帥握緊繡春刀,目光如炬:“不管通向哪裡,趙承煜的秘密,今晚我都要揭開。那些冤死的漕幫兄弟,還有陳明德先生,他們的血不能白流!”
兩人沿著密道繼續前進,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密道儘頭,一扇刻滿飛魚紋的鐵門緊閉,門後隱隱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黑暗中蟄伏,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鉤影重刑
子時的驗屍房彌漫著刺鼻的艾草熏香,卻掩不住腐肉氣息在青磚縫隙間發酵。張小帥掀開最後一具草席,月光透過破窗斜斜切在屍體青灰的臉上——七具橫陳的軀體均未著官服,慘白的皮膚上凝結著暗紫色屍斑,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突然發顫,她舉著油燈湊近屍體腳踝,"這些淤痕,像是被鐵鏈長期禁錮的印記!"跳動的火苗映在少女蒼白的臉上,她手中的銅燈盞跟著微微晃動。
張小帥蹲下身,銀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當針尖探入死者右手無名指節時,烙痕處突然迸出細小的火星。那道淺鉤狀的凹痕在銀針觸碰下,竟泛出詭異的金屬光澤,如同活物般蠕動了一瞬。"這是用加熱的飛魚紋模具二次烙刻的。"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普通烙刑不會出現金屬殘留。"
蘇半夏倒抽一口冷氣,油燈險些脫手。她顫抖著扯開死者衣領,後頸處隱約可見褪色的飛魚壓痕——那是錦衣衛"賜棺案"特有的懲戒標記。三年前,七名小校因"瀆職"被賜毒酒,屍身本該葬入亂葬崗,此刻卻出現在百戶府柴房。
"他們本是"賜棺案"的幸存者。"張小帥的繡春刀鞘重重磕在磚麵上,驚飛梁間夜梟。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雀金閣,趙沉舟被拷問時脫口而出的"鉤影計劃",當時對方瞳孔驟縮的恐懼模樣,此刻與眼前死者頸間的殘痕重疊,"趙承煜在銷毀所有知曉官服秘密的活口。"
記憶如潮水翻湧。陳明德老仵作生前的驗屍簿在腦海中展開:第七具無名屍胃中檢出碼頭細沙,指甲縫殘留孔雀藍絲線;漕幫暗樁臨終前攥著的半片魚形玉佩,邊緣刻著與死者烙痕相同的淺鉤。而最致命的線索,藏在督主府密檔裡那張泛黃的調防令——"賜棺案"發生當日,趙承煜恰從北鎮撫司調任百戶。
"蘇姑娘,取朱砂來。"張小帥扯開死者衣襟,用銀針挑破心口皮膚。暗紅的血珠滲出時,他迅速將朱砂粉撒在傷口,"老督主曾說,特殊烙刑會在皮下形成金屬脈絡,遇朱砂......"
話音未落,屍體胸口突然浮現詭異的紋路。那些暗金色的脈絡沿著血管蜿蜒,最終在心臟位置聚成半枚飛魚紋——正是太子東宮的徽記。蘇半夏捂住嘴,強忍著嘔吐感:"這些人被當成了......活地圖?"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釘入木柱的悶響驚得燭火驟滅。黑暗中,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刃淬著的幽藍毒液在月光下流轉。為首之人扯開披風,露出繡著完整飛魚紋的勁裝:"張小帥,好奇心太重,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繡春刀出鞘的清鳴劃破死寂。張小帥將蘇半夏護在身後,刀鋒在敵人麵罩上擦出火星:"趙承煜用"賜棺"之名豢養死士,軍餉鑄造成賭籌,官服夾層藏著調兵令。你們以為殺了我們,就能掩蓋太子殿下的謀逆罪證?"
激戰在狹小的驗屍房內爆發。蘇半夏摸出懷中的煙霧彈,紫色濃霧中,她瞥見一名殺手後頸的胎記——與三年前"賜棺案"卷宗裡失蹤的劊子手畫像完全吻合。記憶突然閃回陳明德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魚頭所指方向,正是百戶府柴房的方位。
"他們在重新標記同黨!"張小帥的繡春刀挑斷殺手喉管,鮮血濺在牆上的漕運路線圖上,"這些淺鉤不是滅口標記,是篩選真正核心成員的烙印!"他猛地踹開暗格,裡麵整齊碼放著刻滿飛魚紋的銅模,最下方的密信上,"八月十五"的字樣被朱砂圈得通紅。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張小帥站在滿地狼藉中。他手中緊攥著帶血的銅模,上麵的淺鉤與死者烙痕嚴絲合縫。遠處紫禁城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護城河的水波倒映著血色黎明。腰間的繡春刀仍在微微震顫,仿佛在呼應這場尚未終結的鉤影迷局——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絕不會因為七具屍體的暴露就停下腳步。而那個在死者皮膚上浮現的東宮徽記,終將成為撕開陰謀的利刃。
銀紋血證
腐木柴房內,血腥味與黴味在潮濕的空氣中糾纏。張小帥的繡春刀還在滴血,刀刃映出趙沉舟副將扭曲的臉。當他轉身準備查看暗門時,蘇半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肉裡,聲音發顫:"看!裡麵全是未融化的銀錠,鑄著殘缺的飛魚紋。"
牆角的木桶半掩在蛛網之下,掀開破舊的麻布,數十枚銀錠泛著冷光。每一枚銀錠上都鑄著殘缺的飛魚紋,魚尾處少了關鍵的一鉤,與死者烙痕、賭籌印記如出一轍。蘇半夏蹲下身,從桶底抽出幾張泛黃的漕運單據,手指在紙麵摩挲:"張大哥,這"趙"字落款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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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賬冊殘頁完全相同。"張小帥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想起三日前在雀金閣,刀疤臉莊家趙沉舟被剖開的賭籌裡,藏著的正是這種碎銀。而此刻,這些未融化的銀錠,無疑是趙承煜私吞軍餉的鐵證。燭光搖曳間,他注意到銀錠邊緣的齒痕——那是特意做的防偽標記,與戶部存檔的軍餉銀錠規格分毫不差。
更夫打更的梆子聲突然從遠處傳來,"咚——咚——咚",三長兩短的節奏驚起一陣寒鴉。鳥群掠過破舊的窗欞,投下密密麻麻的陰影,在銀錠上跳動,宛如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他們快回來了。"蘇半夏將漕運單據塞進懷裡,"這些證據足夠扳倒趙承煜,但......"她的話音未落,柴房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張小帥立刻吹滅油燈,拉著她躲進木架後方。
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三名百戶府親兵舉著火把踏入。為首的正是趙承煜的心腹師爺,手中把玩著一枚飛魚紋令牌:"大人說,那些屍體處理乾淨了?"
"回師爺的話,都沉進護城河了。"一名親兵點頭哈腰,"不過那兩個探子......"
"跑不了。"師爺冷笑,火把光照在銀錠上,映出他臉上的陰鷙,"等太子殿下的火器到位,區區一個張小帥,還翻得起浪?就怕他真找到了護民司的......"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光突然鎖定在木架上的血跡。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肌肉緊繃如弦。蘇半夏悄悄摸出弩箭,對準最近的親兵。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火光衝天而起。師爺臉色驟變:"不好!是軍火庫方向!"三人立刻轉身衝出柴房。
"走!"張小帥拽著蘇半夏追出。暴雨不知何時傾盆而下,雨水衝刷著他們臉上的血汙。兩人沿著密道狂奔,腳下的積水倒映著火光,宛如流淌的血水。轉過幾個彎,密道儘頭出現一扇鐵門,門上刻著完整的飛魚圖騰,魚嘴處的機關鎖與趙沉舟書房暗格裡的鑰匙嚴絲合縫。
"這裡麵肯定藏著更大的秘密。"蘇半夏抹去臉上的雨水。張小帥將從趙沉舟身上搜出的鑰匙插入鎖孔,鐵門緩緩開啟。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撲麵而來,裡麵整齊碼放著刻滿飛魚紋的木箱,縫隙中滲出黑色黏液——正是西域失傳的蝕骨毒。
"紅衣大炮的零件。"張小帥劈開木箱,露出泛著冷光的炮管內壁,上麵同樣鑄著殘缺的飛魚紋,"趙承煜不僅私吞軍餉,還在鑄造火器。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打斷。透過通風口,他看到百戶府的演武場上,數十輛馬車正在裝載木箱,車簾上繡著的飛魚紋在雨中若隱若現。而馬車隊前方,趙承煜身著華麗的飛魚服,正與一名身著東宮服飾的人密語。
"是太子的暗衛統領。"蘇半夏倒抽一口冷氣,"張大哥,我們得趕緊把消息傳出去!"
張小帥握緊漕運單據和銀錠,雨水順著繡春刀滴落:"走!去督主府。老督主留下的密檔裡,一定有能扳倒他們的證據。這些用百姓血汗鑄成的銀錠,這些冤死的亡魂......"他望向暴雨中的京城,護城河的方向傳來悶雷,"我定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兩人消失在雨幕中,而他們身後,百戶府的陰謀如同漲潮的海水,正朝著紫禁城的方向,緩緩逼近。那些鑄著殘缺飛魚紋的銀錠,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利刃,讓所有罪孽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書房密檔:賜棺名單
秋雨如注,百戶府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著冷光。張小帥將繡春刀插入銅鎖縫隙,腕間青筋暴起。"哢嗒"一聲脆響,銅鎖應聲而斷,鐵鏽混著雨水濺落在青磚地麵。蘇半夏握緊弩箭守在門口,發間銀簪在雨幕中泛著冷芒。
書房內彌漫著陳腐的墨香,紅木書櫃上的鎏金獸首銜環仿佛在獰笑。張小帥的指尖掠過排列整齊的卷宗,突然在《漕運調度錄》處頓住。暗格機關的凸起在書脊第三道紋路,當他用力按壓時,牆麵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
檀木匣緩緩升起的瞬間,一股腥甜的氣息撲麵而來。泛黃的信箋堆疊如小山,最上麵那張素白宣紙刺得人眼疼——朱筆圈出的"賜棺名單"四字力透紙背,三十七個人名錯落排列。張小帥的瞳孔驟縮,漕幫總舵主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倒數第七個,正是陳明德老仵作。
"這些人......"蘇半夏湊過來,聲音發顫,"都是賭場銷贓鏈上的關鍵人物!"她的指尖劃過名單,漕船押運官、銀匠鋪掌櫃、甚至順天府的小吏,每個名字旁都標注著不同的死亡日期。最觸目驚心的是,所有人名上方都印著殘缺的飛魚紋,魚尾處的斷鉤與死者烙痕分毫不差。
張小帥突然想起三日前的雀金閣,刀疤臉莊家趙沉舟被拷問時,脖頸青筋暴起嘶吼:"賜棺令一下,誰都逃不掉!"當時對方眼底的恐懼並非作假,而是深知自己早已被列入死亡名單。他翻開信箋,裡麵夾著的密信字跡與賬冊殘頁如出一轍——正是趙承煜的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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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煜用"賜棺"之名清洗異己。"張小帥的繡春刀重重拍在案幾上,震落滿桌灰塵,"軍餉鑄成賭籌需要銀匠,漕船押運需要內應,而陳先生發現了死者胃裡的銀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記憶閃回老仵作遇害現場,老人手中死死攥著的半片魚形玉佩,此刻與檀木匣裡的飛魚紋印章嚴絲合縫。
蘇半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油燈的火苗在穿堂風中劇烈搖曳:"張大哥,你聽!"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湖藍色的衣甲在雨幕中若隱若現。百戶府的親兵舉著火把,飛魚紋旗幟在暴雨中獵獵作響。
"他們來了。"張小帥將"賜棺名單"塞進懷裡,餘光瞥見檀木匣底層的暗格。當他撬開機關,裡麵的牛皮卷宗讓血液幾乎凝固——太子手書的密令、慶王府火器鑄造圖紙,還有一張標注著"玄武門布防圖"的羊皮卷。最致命的是,每張密檔上都蓋著護民司的舊印,而印泥的顏色,與陳明德屍身旁的銅扣殘留痕跡完全相同。
"原來如此。"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們篡改護民司印記,就是為了嫁禍......"話未說完,房門轟然炸裂。趙承煜身著華麗的飛魚服踏入,腰間的玉佩在火光中泛著幽藍,正是與死者烙痕對應的殘缺樣式。
"張小帥,你果然比想象中聰明。"趙承煜把玩著鎏金折扇,扇麵上的飛魚圖栩栩如生,"不過聰明過頭,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抬手示意,親兵們同時舉起連弩,淬毒的箭矢泛著冷光。
繡春刀出鞘的清鳴劃破死寂。張小帥將蘇半夏護在身後,刀鋒直指趙承煜:"用朝廷命官的性命掩蓋貪腐,借護民司的名號行謀逆之事!你以為毀掉這些密檔,就能瞞天過海?"他的目光掃過對方身後的親兵,注意到幾人後頸隱約的飛魚刺青——那是太子東宮暗衛的專屬標記。
趙承煜突然狂笑,扯下披風露出內裡的玄鐵甲:"瞞天過海?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三年前就開始了!那些被賜棺的蠢貨,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他的折扇指向張小帥懷中的名單,"你以為這就是全部?真正的殺招......"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響起尖銳的哨聲。蘇半夏的響箭劃破雨幕,三長兩短的求援信號驚起寒鴉。趙承煜臉色驟變,遠處傳來東廠番子整齊的腳步聲,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李大人展開明黃卷軸的聲音穿透暴雨:"聖上早有旨意!徹查太子謀逆一案!"
混戰在書房內爆發。張小帥的繡春刀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揮砍都帶著雷霆之勢。蘇半夏的弩箭專打敵人關節,兩人配合默契,逐漸撕開防線。當趙承煜試圖搶奪密檔時,張小帥的刀鋒抵住他咽喉,從其懷中搜出半塊刻有東宮徽記的玉佩。
"原來太子才是幕後主使......"張小帥的聲音混著雨聲。他望著手中的"賜棺名單",三十七個人名在血水中暈染,宛如三十七道冤魂在索命。而在名單的最下方,不知何時被人用朱砂寫了個未完成的"護"字——那是用陳明德老仵作的血,寫下的最後的控訴。
晨光刺破雲層時,張小帥站在百戶府的廢墟上。他懷中的密檔被血水浸透,卻依然清晰可見太子的罪證。護城河的水波倒映著紫禁城,看似平靜的水麵下,暗流湧動。腰間的繡春刀微微發燙,那個未完成的"護"字,終將在血色黎明中,指引他斬斷所有黑暗。
暗室驚變
燭芯突然爆出一聲輕響,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風裡猛地一躥,又驟然熄滅。張小帥的瞳孔在黑暗中劇烈收縮,懷中的“賜棺名單”還帶著體溫,窗外的腳步聲卻已逼近至十步之內。他剛將名單塞進衣襟暗袋,後頸突然貼上一道冰冷的金屬——那是淬毒匕首的刃尖,寒意順著皮膚直竄脊梁。
“張小帥,你比我預想的聰明。”趙承煜的聲音裹著血腥氣擦過耳畔,繡春刀被對方巧勁卸開,“當你追查漕幫劫案時,我就該讓周岩殺了你。”百戶大人的蟒紋靴碾過地上散落的飛魚紋賭籌,金屬碰撞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蘇半夏的呼吸聲從左側傳來,顯然也被製住。張小帥能感覺到趙承煜身後至少有五名殺手,他們的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正是百戶府特製的見血封喉毒刃。記憶突然閃回三日前,陳明德老仵作屍身旁那半枚魚形玉佩——此刻正藏在他貼身衣袋,與檀木匣裡的飛魚紋印章殘片嚴絲合縫。
“趙大人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是想掩蓋私吞軍餉、鑄造火器的罪行?”張小帥故意將聲音放得平穩,暗中摸索著袖中暗藏的透骨釘,“用‘賜棺’之名除掉銷贓鏈上的活人,再把罪名推給護民司......”
“住口!”趙承煜的匕首壓進皮肉,“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豈容你玷汙!那些漕幫雜碎、銀匠鋪的螻蟻,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他突然扯開張小帥的衣襟,“賜棺名單”散落一地,朱筆圈出的三十七人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看到了嗎?陳明德老東西也在其中!誰讓他非要查死者胃裡的銀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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