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流寇作亂,他將自己家眷安置在寧塞營,以為有營兵守護會安全得多。他的老母已經年近八旬,妻子溫柔賢淑,兩個女兒一個十四一個十二,還有他六歲的幼子承宗...全都沒了?
"軍門!軍門!"艾萬年的驚呼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杜文煥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次日清晨。軍醫正在為他診脈,曹文詔還有艾萬年和其它幾位延綏鎮的將領正圍在床邊。
"我...昏迷了多久?"杜文煥聲音嘶啞。
"一整夜,軍門。"曹文詔遞上一碗溫水,"您先彆動怒,保重身體要緊。"
杜文煥推開碗,掙紮著坐起身。昨夜那封信的內容如潮水般湧回腦海,每一個字都像刀子般剜著他的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神一元..."他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這個曾經在他麾下當過小卒的家夥,如今竟殺害他全家的凶手!
"傳我軍令,"杜文煥突然站起,儘管身體還在搖晃,眼神卻已銳利如刀,"全軍整備,我要回陝西報仇。"
"軍門不可!"張應昌急忙勸阻,"河曲未克,若此時撤軍,橫賊一旦逃脫,再剿滅就沒那麼容易了。"
杜文煥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張應昌的衣領:"我全家老小都死了!你讓我繼續在這裡和橫賊耗著?!"
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張應昌沒有掙紮,隻是平靜地與杜文煥對視:"軍門,國事為重,寧塞營之仇必報,但河曲若失,賊寇流竄到山西各地,我們會被陛下嚴懲的。"
杜文煥的手慢慢鬆開,他踉蹌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理智告訴他張應昌是對的,但心中那股滔天恨意已經讓他無法再冷靜指揮作戰了。
良久,杜文煥抬起頭,眼中已是一片血紅:"曹文詔,我命你暫代主帥之職,繼續領軍圍攻河曲。我...我要親自去會會那個神一元。"
"軍門,您——"
"我意已決!"杜文煥拍案而起,"點齊我的八百家丁,即刻出發!"
當日下午,杜文煥一身鎧甲,率領八百精銳家丁離開了河曲大營。這些家丁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兵,聽聞主家慘劇,個個義憤填膺,誓要為杜家報仇。
"軍門,先去何處?"家丁統領杜勇問道。他是杜家遠親,從小在杜府長大,此刻雙眼通紅,顯然哭過。
杜文煥展開地圖,手指重重按在一個點上:"神一元攻破寧塞後,必定四處劫掠攻陷邊堡擴軍。這些賊寇可能藏身於這一帶的山寨中。我們先去最近的黃龍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八百鐵騎如狂風般卷過陝北高原。五日後,黃龍寨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攻破。杜文煥親自提刀上陣,見人就殺,不留活口。
"說!神一元在哪?"杜文煥一腳踩住一個受傷的義軍頭目,刀尖抵住對方咽喉。
"我...我不知道...神將軍早就離開這一帶了..."那人驚恐地回答。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杜文煥抹去臉上濺到的血跡,冷冷道:"下一個寨子。"
半月內,杜文煥率家丁橫掃陝北,接連攻破七座義軍據點,斬殺超過兩千人。他的手段越來越殘酷,每破一寨必先屠儘寨中男子,再放火燒寨。朝廷的剿匪檄文成了他發泄仇恨的借口。真正的仇敵神一元早就跑到了安塞附近。
至於府穀那邊,杜文煥走了。曹文詔一個參將怎麼可能壓得住那些總兵和副總兵?被劉處直等人抓住機會突圍,逃進了方裕嶺。
喜歡流賊也可以燎原請大家收藏:()流賊也可以燎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