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瞳孔驟縮,麵上笑意卻更濃,拱手道:“道長妙論,孤受教了。”
“夠了!”楊堅一掌拍碎龍案角,厲聲喝道,“你私藏南陳餘孽,又擅殺朝廷將士,當真以為朕不敢斬你?”
殿內殺氣驟凝,尤楚紅的鳩杖重重點地,宇文傷冰玄勁凝霜成刃,連魚俱羅的獨目都迸出凶光,仿佛要將沈逸之生吞活剝。
沈逸之仰天大笑,聲震殿瓦:“陛下當年滅陳,尚能封陳叔寶為長城縣公,賜宅洛陽。貧道不信對一個繈褓嬰孩趕儘殺絕,必是有人假傳聖旨、欲毀陛下仁德?”
說著,他忽而踏前一步:“更何況陛下既信因果,當知趕儘殺絕必種惡因。若大隋國祚真能千秋萬代,又何懼區區前朝遺孤?”
楊勇突然踉蹌出列,顫聲道:“父皇,兒臣以為……”
“太子殿下!”高熲急聲打斷,“此乃國事,當由陛下聖裁!”
楊堅卻擺手示意太子繼續。
楊勇咽了咽唾沫,結結巴巴道:“兒臣讀《孟子》有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陳氏孤兒若得教化,未必不能……”
“迂腐!”獨孤皇後厲聲斥道,“前朝血脈便是禍根!沈道長,你口口聲聲說德政,可知商君曾言‘王者不懷仁’?”
沈逸之轉身直視珠簾,目光如劍:“商君變法強秦,卻落得車裂下場;漢武獨尊儒術,方有昭宣中興。皇後可知為何?”
不待回答,他朗聲道:“法家苛政可強國於一時,仁德教化方是立世之本!”
楊素突然冷笑:“好個立世之本!老夫倒要請教——佛說眾生平等,道講清靜無為,儒倡克己複禮,三家孰高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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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公著相了。”沈逸之撚指輕笑,神色從容,“佛是心燈,照亮苦海迷途;道為舟楫,渡人逍遙物外;儒乃錨鏈,定住紅塵綱常——”
說著,他忽而並指劃向殿外,一縷劍氣刺破雲層,陽光如金瀑傾瀉而入:“三光曜天各司其職,何必要分高下?”
滿殿寂然,眾人皆被沈逸之的言辭所震懾。
楊堅突然放聲大笑,聲如洪鐘:“好!好一個三光曜天!好一個道佛儒三者合一的有道修真,朕便封你重陽觀為‘天下玄門正宗’,希望你不負朕厚望!”
“陛下聖明!”楊廣率先拜倒,眼底卻掠過陰鷙——這哪裡是封賞,分明是把這賊道架在火上烤。
魔門、佛門、世家大族,就連其他道門怎會容得下這般活靶子?
沈逸之負手而立,青衫無風自動,恍若謫仙臨塵。他接過聖旨的刹那,指尖輕叩錦帛,竟發出一聲清越劍鳴,震得殿中燭火齊齊搖曳。
“貧道謝過陛下隆恩。”他躬身行禮,姿態從容如鶴,目光卻似無意間掃過楊廣。後者雖含笑垂首,袖中五指卻已捏得發白。
獨孤皇後鳳眸微眯,珠簾後傳來一聲冷笑:“沈道長好不失禮。”
沈逸之恍若未聞,轉身朝楊勇拱手:“殿下今日仗義執言,頗有君子之風。隻是——”
他忽而抬手指向殿外翻滾的陰雲:“龍潛於淵時,最忌濁浪滔天。”
“也提醒陛下,治國先治家,望陛下慎之。”沈逸之說完,身形忽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漣漪。
宇文傷暴喝一聲,冰玄勁化作霜龍撲襲,卻隻絞碎一片殘影。
滿殿駭然,此賊道武功果然不在三大宗師之下。
九重宮門外,沈逸之的清朗長笑破雲而來:“諸位,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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