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繼續寫道:“自從盤古迄希夷,虎鬥龍爭事正奇。悟得循環真諦在,試於唐後論元機。”
寫罷,老道擱筆,從懷中取出三枚古銅錢,在絹帛上方排開:“請陛下再問。”
李世民目光灼灼:“朕想知道,大唐之後,華夏氣運如何?”
凝碧池畔的涼亭內,袁天罡筆下的墨跡在絹帛上漸漸暈開,那四句讖詩仿佛帶著某種神秘力量,讓李炫呼吸為之一窒。他太熟悉這些文字了——這分明就是後世《推背圖》的開篇!
“李參軍?”李世民的聲音將李炫從震驚中喚醒,“該你了。”
李炫接過紫毫筆,手指微微顫抖。他曾在圖書館見過《推背圖》的複製品,那些卦象、讖言和圖畫曆曆在目。如今竟要親手參與創作,這種時空錯位感讓他頭暈目眩。
“臣...遵旨。”李炫深吸一口氣,在袁天罡的詩句下方畫下第一卦——乾卦,象征大唐開國。
袁天罡目光一凝:“參軍為何選乾卦?”
“乾為天,為君。”李炫穩住手腕,邊畫邊解釋,“陛下開創貞觀之治,正如乾卦‘大哉乾元,萬物資始’。”
這個解釋讓李世民龍顏大悅:“愛卿解得好!”
袁天罡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炫一眼,取過另一支筆,在卦象旁寫下第一象的讖語:“日月當空,照臨下土。撲朔迷離,不文亦武。”
李炫心頭劇震——這正是《推背圖》第一象的內容!他強自鎮定,按照記憶在下方繪出一幅簡圖:一輪紅日與彎月同懸天際,照耀著下方的山川大地。
“妙!”李世民拍案叫絕,“日月當空,豈非‘曌’字?照臨下土,正是普照天下之意!”
袁天罡眉頭微蹙:“陛下,此象主女主昌...”
話未說完,李世民突然大笑:“朕明白了!這是應在朕的才人武媚身上?她名字中正有‘曌’字。”
李炫手一抖,墨汁滴在絹帛上。曆史上武則天確實曾自創“曌”字為名,但此時距離她登基還有數十年,李世民怎會聯想到她?
袁天罡似乎也察覺到異常,深深看了李炫一眼:“參軍對此象還有何見解?”
“臣...隻是隨靈感而畫。”李炫冷汗涔涔,“或許如太史令所言,主女主昌盛之兆。”
李世民興致勃勃:“繼續!朕要看第二象。”
袁天罡將銅錢排成卦形,這次得出了“坤”卦。老道沉吟片刻,寫下讖語:“累累碩果,莫明其數。一果一仁,即新即故。”
李炫幾乎要窒息了——這正是《推背圖》第二象!他機械地按照記憶繪出圖畫:一棵果樹結滿果實,樹下有人拾取。
“此象何解?”李世民好奇地問。
袁天罡捋須道:“坤為地,主包容。累累碩果或主大唐子孫繁盛,但‘即新即故’...”他忽然住口,看向李炫,“參軍以為如何?”
李炫知道這是試探,謹慎回答:“或許暗示皇位傳承中會有新舊更替之象。”
亭內一時沉寂。李世民目光在二人之間遊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良久,皇帝打破沉默:“第三象。”
推演繼續進行。第三卦是“屯”卦,讖語為“日月同行,形影相隨。一陰一陽,無始無終”。李炫畫下日月交替的景象,心中驚駭更甚——每一象都與記憶中的《推背圖》分毫不差!
當進行到第六象“非白非黑,非青非赤。天下紛爭,血流漂杵”時,袁天罡突然按住李炫的手腕:“參軍似乎對這些卦象頗為熟悉?”
李炫心跳幾乎停止:“太史令何出此言?”
“老道尚未排完卦象,參軍已開始作畫。”袁天罡目光如炬,“且每一筆都精準無比,仿佛...早已知道結果。”
李世民也投來疑惑的目光。李炫急中生智:“回太史令,臣幼時曾習"心易"之術,能感應卦象成形。方才作畫,確是隨感應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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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易?”袁天罡將信將疑,“可是邵雍一脈的先天易學?”
“正是。”李炫順水推舟,“師尊曾言,此法源於陳摶老祖,後經邵雍發揚光大。”
這個解釋似乎勉強過關。袁天罡鬆開手,但眼中的疑慮未消:“參軍繼續吧。”
推演到第十五象“天有日月,地有山川。海內紛紛,父後子前”時,李炫已汗濕重衣。這一象明顯預言了安史之亂,若被皇帝看破...
果然,李世民眉頭緊鎖:“‘父後子前’何解?莫非指父子相爭?”
袁天罡沉聲道:“陛下,天機玄妙,往往事後方知。此時強解,恐失其真。”
皇帝勉強點頭,但目光始終未離開絹帛。隨著推演深入,李炫越發心驚——每一象都精準對應著後世所知的曆史事件:武則天稱帝、安史之亂、黃巢起義...甚至宋朝建立、蒙古入侵都有預示!
當第三十四象“太平又見血花飛,五色章成裡外衣”出現時,李炫幾乎握不住筆。這分明預言了辛亥革命!他作為穿越者,知道得太多太詳細,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參軍臉色很差。”袁天罡突然道,“可是身體不適?”
李炫借坡下驢:“回太史令,推演天機耗費心神,確有些力不從心。”
李世民關切道:“來人,上參茶!”
內侍奉上熱茶,李炫啜飲幾口,勉強穩住心神。他必須控製節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袁天罡提議,“不如暫歇片刻?”
“不,繼續。”李世民目光炯炯,“朕要看到底。”
推演至第四十五象“有客西來,至東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恥”時,李炫手抖得幾乎無法作畫。這一象預言抗日戰爭,圖畫中的太陽旗和華人反擊形象太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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