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四年九月初七蕭關烽燧台
蕭關外的天空陰沉沉的,秋風卷著砂礫拍打在城牆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守將王濬站在城垛邊,眯著眼睛眺望北方荒原。忽然,他身子一僵,右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
"將軍,怎麼了?"副將張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王濬沒有立即回答,他死死盯著遠處地平線上幾個移動的黑點,心跳越來越快。那些黑影在枯黃的草原上時隱時現,矯健的馬術、獨特的裝束——是鮮卑遊騎!
"去取我的千裡鏡來!快!"王濬的聲音有些發緊。他想起一個月前長安行台送來的那道加急軍令:"若發現鮮卑遊騎,立即點燃烽火。"當時他還覺得是多此一舉,沒想到......
接過銅製的千裡鏡,王濬的手心已經沁出汗來。鏡筒中,那幾個鮮卑騎兵正勒馬駐足,對著蕭關方向指指點點。最讓他心驚的是,其中一人竟穿著魏軍製式的皮甲!
"是斥候......"王濬放下千裡鏡,喉結滾動了一下,"鮮卑人派斥候來踩點了。"
張威臉色驟變:"將軍的意思是......"
"要打仗了。"王濬轉身大步走向烽火台,鎧甲隨著步伐嘩嘩作響。他的思緒飛快轉動:這些遊騎敢如此靠近邊關偵查,說明大部隊就在不遠。去年並州傳來的戰報說,鮮卑各部正在會盟,如今看來......
"將軍!"張威追上幾步,"要不要先派快馬去長安請示?萬一隻是小股流寇......"
"等請示回來,鮮卑人的馬蹄就該踏破蕭關了!"王濬厲聲打斷,一把奪過火把,"一個月前行台的軍令說得明明白白,發現遊騎立即舉烽!你難道要本將抗命不成?"
烽火台前,守兵已經準備好了狼糞和乾柴。王濬深吸一口氣,將火把伸向柴堆。火苗"轟"地竄起時,他恍惚看見北方塵煙滾滾,仿佛千軍萬馬正奔騰而來。
"傳令全城戒備!弓弩手上城牆,糧草輜重立即轉移至內城!"王濬的聲音在烽煙中格外嘶啞,"再派兩路快馬,分彆往長安、冀城大營報信!"
濃黑的狼煙筆直地升上天空,在灰白的雲層下格外刺眼。王濬望著逐漸遠去的信使,拳頭攥得發白。他知道,這縷烽煙燃起,邊關的血戰就再難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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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長安行台的寧靜。曹璟正在案前批閱軍報,忽聽門外親兵高聲稟報:"將軍!蕭關急報!"
他猛地抬頭,一把抓過呈上的軍報,目光如電般掃過字跡。烽火已燃,西鮮卑鐵騎南下,邊關告急!
"傳令!"曹璟拍案而起,聲音如雷,"即刻召集行台眾臣!"
不多時,行台重臣齊聚議事廳。曹璟立於沙盤前,麵色凝重,手指重重地點在蕭關的位置上:"西鮮卑來勢洶洶,蕭關告急,關隴即刻進入戰爭狀態!"
眾臣神色一凜,彼此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曹璟目光如炬,沉聲道:"本將親率五萬大軍,星夜馳援蕭關!"他轉頭看向傳令官,厲聲道:"速發軍令,命隴西大營夏侯霸率三萬精銳,火速北上,與本將會師蕭關!"
傳令官領命而去,曹璟又環視眾人,目光在夏侯玄、杜恕、魯芝、鐘會四人身上停留片刻,道:"本將不在期間,行台軍政諸事,交由四位共同決斷。"
夏侯玄微微皺眉,上前一步道:"將軍,西鮮卑此次南下,恐非尋常劫掠,是否需向洛陽請調援軍?"
曹璟冷笑一聲:"洛陽?等他們的援軍到了,蕭關早成焦土!"他大手一揮,"不必多言,鮮卑既然敢來,我就拿他們的牛羊來補償薑維對關隴的損失…!"
杜恕沉吟道:"將軍親征,是否過於冒險?不如先遣大將前往......"
曹璟目光一厲,打斷道:"蕭關若失,長安危矣!此戰不容有失,本將必須親自坐鎮!"
魯芝和鐘會對視一眼,鐘會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隨即拱手道:"將軍放心,行台之事,我等必不負所托。"
曹璟深深看了鐘會一眼,似要看透他的心思,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好!"
他轉身走向門外,親兵已備好戰馬鎧甲。曹璟翻身上馬,回望眾人,沉聲道:"關隴安危,就托付給諸位了!"
馬蹄聲如雷,大軍開拔。夏侯玄望著遠去的煙塵,低聲道:"此戰凶險啊......"
鐘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是啊,鮮卑人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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